黏贴在衬纸上方的铅字横平竖直,排列规整,邮票位置完美贴合虚线标注出来的范围。
由此看来,安士白女士多少是有些子强迫症在身上的。
从字母的字体与其他细微特征来看,这些铅印字母的来源,应当是本地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嘉斯珀日报。
至于粘贴邮票与铅字正文的胶水,经过宁芙取样检验,确定它就是些手工熬煮,充分糊化后的淀粉而已。
喷撒了大量的茚三酮粉末后,宁芙只在最外层的信封上,找到了数枚大小不一的紫色手印。
然而,内里的信纸之上,则是一片空空如也。
显然,行事谨慎的安士白没有留下半点破绽。
至于信封上检出的手印指纹……
宁芙推测,留下这些痕迹的,大概就是经手过这封匿名信的人,也就是房东玛莎太太,以及邮局工作人员了。
安士白她胆敢公然挑衅,直接将信件送到自己手上,肯定不是出于狂妄自大,而是有充足的自信,确认宁芙没法单凭一封信件,追查到她的真实身份。
不得不说,事实也确实如此。
从寄信这个行为本身,以及信件的内容推断,安士白她心思缜密,却又有格外旺盛的表演欲。总之,是个十分复杂的人。
可是,只凭这些真伪难辨的性格特征,以及一个虚假的代号,要想从嘉斯珀市上百万的人口之中,找到藏头藏尾的安士白本人,哪怕宁芙身怀外挂,恐怕也是力有未逮。
单凭眼下掌握的全部线索,如果宁芙贸然占卜,只会想之前那次失败的尝试一样,白白浪费掉一次宝贵的开挂名额,并不能获取多少有价值的信息。
为今之计,也只有继续调查这位安士白女士,待到时机成熟,再将她绳之以法了。
既然没法从信件上提取出有价值的信息,宁芙也只能重新拿起信件,反复琢磨起了信息量极大的内文。
乔里亚镇的事情才刚发生没两天,当事人莫顿先生还没有被释放出来,安士白那边就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
看来,要么是她一直密切关注着乔里亚镇的一切,要么是治安官伍德上报案情的环节出了纰漏,走漏了风声。
可是,这又该如何解释布莱克尼村的事情呢?
那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渔村而已,村中唯二的外来客,就是那个铅中毒的倒霉画家,以及自己的助手马修了。
哪怕是安士白那样无孔不入的家伙,也不至于往这种毫无价值的小渔村里安插眼线吧……
特别是她提到了渔村里的牧师。
这件事情牵扯到一条人命,意外害死了窃贼的渔村村民们,自然是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
原本知晓这事的,也就仅有自己与助手马修两人而已。
马修是个老实到有些古板守旧的好人,肯定不会与安士白这种犯罪分子暗通款曲。
那安士白又是从什么渠道了解到的这件旧案,并确定宁芙对此知之甚详,以至于特地将它在信中点明,以此来震慑宁芙呢?
虽然宁芙心中明白,安士白之所以写下这封信,就是为了给她施压,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宁芙双眉紧蹙,问向了身旁的助手。
“马修,你对这封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