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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给你的。”纪南荛打断他的话，把花递到他的手里，因为太过紧张，她把花递给他的动作有些着急，像是硬塞过去的一样，幸好他稳稳当当地接住。傅衍愣愣地抱着手里的花，大脑像是宕机了一样，完全没有办法反应过来，周遭的声音都在远去，只有心跳发出的“怦怦”声在不断扩大，再扩大，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些轻微的耳鸣。然后，他在这样喧嚣的心跳声中，无比清晰地听到她说的话。她说——“我喜欢你。我们要不要谈恋爱？”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一月冰泉破裂，七月流火结冰，只因为她说——我喜欢你。他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睫毛因为害羞和紧张正不住地在颤动，像是一只可爱的小蝴蝶，扇动着翅膀，小心翼翼地飞到他的心上。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她，胸腔里那浓烈的情感抑制不住快要喷涌而出。这么多年的爱，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回响。他捧着花的手不住地颤抖，抖得有些过分，连包装纸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响，幸好她没有注意到——否则，她恐怕就会发现他是这么的、近乎病态的爱着她，他怕她一开口，就是语无伦次夸张赘述，怕他连说情话，都是几行蹩脚的情书。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爱压抑而下，只声音沙哑地告诉她：“好。”做了表白的事情，纪南荛后知后觉害羞。在和傅衍一起乘电梯上去的时候，傅衍说什么，她都垂着头，红着脸不好意思搭话。比如说他闻闻玫瑰花，温声称赞：“好漂亮的花，谢谢南南。”纪南荛就垂着头，发出蚊子振翅一般小声的一句：“嗯。”他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一般地说：“应该是我送你花的。”纪南荛耳尖听到了，又是像蚊子振翅一样小声应一句。傅衍方才胸腔情绪激烈起伏，此刻电梯慢慢上升，他的理智才逐渐回笼。他这才意识到纪南荛有些不对劲，侧头看过去，原来她的耳根已经红透，脸颊也透着微微的粉红，像是一个粉嘟嘟的水蜜桃一样，让他忍不住想要咬一口。他的喉结滚了滚，把咬她脸颊肉这个可能会吓到她的想法压下去，只是轻声叫她：“南南？”她微微侧头看他，轻轻“嗯？”了一声，尾音上扬，像小勾子一样在他的心脏上面划过去，勾起一片痒意。好可爱。傅衍的心脏不可控制地变得柔软，他的眼睛都染上笑意，忍不住就想逗逗她。于是他看着她，低声喊她：“女朋友？”纪南荛的脸肉眼可见变得更红，傅衍甚至觉得如果这儿有根地缝，她都想要把自己埋进去。可是即便这么害羞，她还是小声回应他：“嗯。”傅衍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一次摸头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久，不只是手掌在发顶的一抚而过，他的手掌还在她的发顶轻轻地揉了两下，动作温柔得像水一样。像是她送给他的花的花语一样，是温柔的爱。纪南荛心里那种害羞的别扭突然就减少了许多，她伸手，主动牵住了他刚刚摸完自己头发，垂在身侧的手。傅衍侧头看她，似乎有些惊讶，却很快反握她的手，力道轻柔，却又牢牢地把她的手包裹在他的指尖，再轻柔地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像是温柔的安抚。电梯里的气温随着手掌的交握不断升高，纪南荛的心脏怦怦直跳，仅仅是牵了一下手，她却觉得自己周遭全是粉红色的泡泡。在电梯“叮”地一声到达十二层时，纪南荛终于想起来，傅衍今天还是生着病的。他牵着她的手掌有些滚烫，她分不清楚他是和她一样，是因为紧张和心动身体的气温才会升高，还是只是还在发烧。纪南荛有些担心地问他：“你还在发烧吗？对不起我刚刚，太着急了，就忘记你还在生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不舒服吗？”他侧头看着她，神情温柔地安抚她：“没有在发烧了，身体也已经基本上好了。你不用道歉，是我不好，是我让你误会、让你着急了。”他们两个在屋门前站定，傅衍忽而在她面前缓缓蹲下，直到视线略略低于她的。他以这样一个臣服的姿态，温声向她道歉：“该道歉的是我，南南，是我不好。”纪南荛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深邃如同一汪泉水，同时却又温柔得让她心甘情愿地愿意在他的眼睛里溺亡。她心脏上那些隐秘的、因为方才的误会而起的小褶皱，就这样被他温柔的声音一点一点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