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萧通章睁开眼睛,看到顾放身边站着一个花白头发的男人。年纪五十多岁,穿着黑色的夹克,里面是黑白格的衬衫。他就像在书里浸泡过,就连头发丝都写着知识渊博四个大字。
&esp;&esp;顾放道:“眼熟吗?”
&esp;&esp;萧通章的瞳孔突然变大,“是你!你还没有死?!”
&esp;&esp;钟教仁冷笑,“你还没死,我怎么敢死,我活着就是为了今天。”
&esp;&esp;萧通章仰天大笑,“我当初就该杀了你!除草没有除根,是我咎由自取!”
&esp;&esp;“当我看到那具被剥了皮的尸体,我就知道这事是你干的,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东窗事发。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忐忑中度过,我祈祷着顾队长早日抓到你。老天开眼,40年了,我母亲终于可以瞑目了!”
&esp;&esp;钟教仁眼眶湿润,说到母亲二字,声音哽咽。
&esp;&esp;萧通章怨恨地盯着他,“你一出生什么都有,有疼你的父母、爷爷。你偏偏还那么聪明,整个萧家的人都喜欢你,说你是萧家未来的希望。
&esp;&esp;我呢,我一出生就被人唾弃,我是私生子,见不得光。不能到饭桌上吃饭,甚至不能叫爷爷。同样姓萧,凭什么你高高在上,我就要被踩到泥地里?!
&esp;&esp;你永远不会知道,在寒冷的冬天,盖着三床被子睡觉的感觉;你也永远不会知道,因为没有吃的,跟狗抢吃食的感觉;你更加不会知道,因为学不会做皮影,被父亲用皮鞭抽打的感觉。
&esp;&esp;为了做好皮影,我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手被刀子割的千疮百孔。即使这样,父亲还是嫌弃我,因为我没有你聪明,没有你讨人喜欢。可我明明是他生的,是他非要跟外面的女人生下我!他根本没有征得我的同意!”
&esp;&esp;萧通章狠狠擦去眼角的泪水,自嘲的嘴角泛出苦意,却说出不甘的话,“同是萧家人,你有的,我也要有,你没有的,我也要有!我执掌萧家后,萧家的产业迅速扩张。试问整个皮影界,提到萧家,谁不敬上三分。若是萧家给你,你做得到吗!”
&esp;&esp;钟教仁满含恨意,“可你也将萧家推向了覆灭,你毁了萧家!”
&esp;&esp;萧通章近乎癫狂,“那又怎样!我做到了先人不敢做的,用人皮做出的皮影才是最好的!”
&esp;&esp;、庖丁(七)
&esp;&esp;其余三人像看疯子,萧通章却桀桀怪笑起来。
&esp;&esp;“杨盼是甘愿献祭,她跟我一样追求极致,兽皮已经无法满足她了。她想尝试,又不敢,我可以成全她,用她自己的皮,做最极致的皮影,可惜她看不到了。不过我给她留了纪念品,等我去下面的时候,一起带给她。”
&esp;&esp;顾放不想听他的疯言疯语,问:“你是如何杀死的杨盼?”
&esp;&esp;“很简单,我给她注射了动物激素,可以让她的心脏衰竭,这样不会影响皮子的质量。我趁激素发作的时候,剥下她的皮,等剥完,她恰好死去。”
&esp;&esp;祁家宝惊骇,眼睛里翻滚着巨浪,“太残忍了,杨盼死前得有多痛苦。”
&esp;&esp;“不,她很高兴。”
&esp;&esp;“胡说!哪个人被生剥掉皮会高兴!”
&esp;&esp;萧通章冷冰冰地道:“就算不高兴也没办法,已经开始就不能结束,是她要献祭的,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