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叛鹤能最终捡回一条命,也是离镜羽化之前的叮嘱,真正的仙道不是逆者亡,否则又与妖魔有何区别,叛鹤已打回原型,百万年内再不可兴风作浪,而这百万年间也足够他好生反省,再一醒来之时天地又是另一番景象了,与其杀之,不如感之。
可是仙学府……
终究还是低估了血缘的力量。
哪怕叛烙并没有与他父亲一同真正的生活过。
血缘,始终是血缘。他骨子里始终淌着的是叛鹤的血。
思绪飘无边际告一段落,栾之心绪万千难以言尽,俯首向下看的时候神色也是万般复杂,他看见弓月震惊的面容,想冲过去,却理智的明白有那两人在叛烙身边,她冲过去也是断不能阻止什么,只会起反作用,兴许那二人还会将她给擒了。
看见弓月在树后挣扎犹豫的模样,栾之虽然知道最终弓月不会有事,却也不由的替她捏了把汗。
当年没有弓月的影子,莫非弓月真的冲了出去被人擒住控制住了不成?
那她的小手指,会不会就是在这件事上没的?
“魔君的状态不能再拖下去了,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机会,若是拿不到玄魂镜,魔君极有可能就再也不可能恢复人身了。少主,我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朝夕相处了一阵子的,很难下手,但是不用你下手,你心里只需当作完全对此事毫不知情就好,一切由我们来做。你心中就算难过也只是一时的。千万年的寿命无穷尽的生命里,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涟漪,很快就会被你忘记的。而若是不能趁这个机会拿到玄魂镜,你将来才会后悔终生啊!”
栾之默了。
叛鹤错失了恢复人形的时机。
他也叹了。
若不是想要强行修复,不顺应天道,又怎会错失。
无非是急于修成人形。好一雪前耻罢了。
然而叛烙还在犹豫着不知如何作抉择之时,仙学府的方向一片大亮。火光四起。
栾之心绪复杂,有些无力的望了过去。
这场大火很盛,烧了很久。
他当时以为是叛烙做的,现在看来。叛烙也是中了这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魔界早就料到叛烙定然会心慈手软,是以这边拖着他。另一边早就有人去下手准备抢玄魂镜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有你们二人来了吗?那火是谁放的,到底来了多少人?你们别乱来。不要对其他人下手!”叛烙已然盛怒,眼底一片血红,周身从后心处燃起腥红的灵火来,只等这二人说出些不顺耳的话,就要将他们烧个灰烬不剩。
这二人还未接话,突然其中一人猛的向弓月的方向盯去,同时以手为刃虚空划了个大半弯,一道如剑般的魔息呈弯刀式横划而去。
栾之突然发觉自己的心提到嗓子眼去了。
却是那魔息才朝弓月横斩而去的同时,叛烙一个飞跃,途手伸掌。
一声入肉之响虽然闷,却是刺的栾之都眯了眼。
鲜血从叛烙的掌心一滴又一滴飞速的淌下。
弓月从树后站了出来,大惊的快要昏厥:“叛烙……你……”
栾之目光一缩。
对于叛烙这一举动,不得不承认让他觉得万分意外,也觉得万分不太可能。
但是叛烙确确实实这么做了。
面对以自身来替她挡刀的叛烙,弓月此时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吧。
而出招的那人,自是惊吓的长跪不起,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叛烙调匀着气息,很明显是为了不想让弓月太过担心,几个深呼吸之后,他回过身来面对着弓月微微一笑:“不必担心,我没事,我现在送你回玄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