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渊比了个二的手势,也不明说,藏头露尾地招着他们往前去南柯阁。
仓鼠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大失所望的背影,从左边依次数到右边,再反方向数回去,鼠眼酸涩。
七人一鼠到八卦殿去,积压七天没出门导致了众魔修拥挤在殿门口哇喳喳喳地喧闹,待见了头头们出来,八卦殿喧嚣得如同一片菜市场。
还有魔修咬着笔杆凑上前去激动采访:“哇主上你终于出来了!七天!你居然宅了七天?!好家伙,不给个像样的理由是不能够的!请问主上这七天是在相亲呢还是在天雷勾地火呢还是在造小人呢?我们新一期的《魔界八卦七八事》就以您这七天的生活做素材了嗷!”
周白渊顶着徐八遂的脸且嫌弃且笑开:“滚滚滚,一边去,打听到你主上头上来了,写前面那俩去。”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好几个魔修一块起哄,随即大家一起吹口哨嘘嘘,“有情况!”
八卦殿闹闹哄哄,仓鼠叽望着熟悉的和陌生的各张面孔,钻在周白渊衣襟里抬头看他的下巴,看他毫不吃力地扮演自己的表情,声音,动作。
周白渊一边应对着八卦殿里的鸡毛蒜皮,一边传声给他:“你的族人们特别能聒噪,总是能把一件家长里短掰开成长篇大论,你随意听听,待会带你去看其他地方。”
仓鼠叽不知道小黑花以前是不是就有这样好的耐心。
周白渊应付完了一筐琐事,从头到尾手都举着没松开小仓鼠。起身下了高座和台阶,泽厚还跟在后头追问:“你捂着个心干嘛?”
“心头血回来了,我就想捂着。”
他冲泽厚笑开,轻快地出了八卦殿,顶着大太阳运灵飞去了魔都里的居民区。
仓鼠叽在这手心的荫蔽下看了一圈全新的魔都,看着林立高楼,喧嚣魔世,鼠眼瞪得险些凸出来。加固的大结界笼罩着不受天灾侵扰的漆黑魔都,路旁还植出了稀疏可爱的小植被。
残魂借着他的眼睛也看了一遭,哟了好几声:“我和龙儿最初建起的都城就是这个样子,这是返祖了?”
“二十年前,陨石雨把都城砸成了大半片废墟。”周白渊缓行在都城里,一边和提着篮子或抱着娃娃的魔修打招呼,一边给徐八遂传声,“好在这些年没有大灾,费些人力和心思,慢慢的都城便又活了。”
仓鼠叽用爪子轻轻扒拉他胸膛两下,周白渊喉结一滚,加快脚步逛完了新都城,又捂着他一路飞去老不死广场。
广场依稀还是从前的模样,就是那八根柱子的外壳全部脱落,露出了内里的红色柱石。那柱石还是徐八遂少年时用灵力亲手一寸寸打上去的,想来是当年的陨石雨把八根柱子的外甲全砸毁了。
周白渊停在当年徐八遂坐过的柱子上,捧出他在眼前轻抵着:“广场外还扩建了六里,那儿也是一片新的小城,我试着用沧澜的法子种了一片果林,成活的有不少。往后你想吃果子,不必去仙界,就在自家门口晃悠就好。”
仓鼠叽心中酸胀得一塌糊涂,爪子揪住他两缕长发想蹭蹭,然鹅对着自己的丑脸下不去嘴。
一人一鼠静静地对视,一刻恍若天荒地老。
徐八遂在静谧中忽然想起了细节,有些慌张地问他:“你不是恐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