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下楼吃饭,文游在湛火门口犹豫不决,既想跟他一起下去,又担心过于刻意惹他反感。他走来走去,门忽然打开。负责照顾湛火的护工惊讶地叫了一声,&ldo;文总……&rdo;
文游心里一阵慌乱,低下头正对上湛火的目光。他一连几晚在文游梦中捣乱,可此时平静得像个陌生人似的。
文游闷声道:&ldo;早啊。&rdo;
湛火的身体渐渐恢复,这几天遵从医嘱下床四处转转,原打算去一楼的花厅里吃早餐,谁知会碰到文游。
平日这个点,文游理当去公司了,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向准时的文游竟然迟到。
&ldo;早上好,文总。&rdo;湛火说。
文游欲盖弥彰,&ldo;早啊小湛,你也去吃饭,真巧。&rdo;
湛火淡淡笑了笑,没有接话。文游的卧室靠近楼梯,无论如何也不该发生这种偶遇。
文游摆了摆手,护工识相地退到旁边。文游将湛火推到楼下去吃饭。
他看着湛火白皙的后颈和瘦削的肩膀,空荡荡的睡衣下面是不盈一握的结实腰肢,混乱的梦境冲撞着他的心神,文游情难自禁地脸红。他纵然脸皮厚,却也做不到刚肖想过对方就能神色如常地和他见面。
直到两人落座,文游仍在出神,那种类似沉迷的目光让人难以忽视。
湛火抬头,淡淡地道:&ldo;文总,吃饭吧。&rdo;
文游这才反应过来,他脸颊上泛起可疑的红晕,迅速拿过桌上的食物吃了两口掩饰自己的失态。
湛火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身边的佣人尴尬地提醒道:&ldo;文总,那是湛先生的早餐。&rdo;
文游僵住,琉璃般的眼珠盯着面前的碗。
鲜肉菌菇面上盖着澄黄的煎蛋和葱花。
文游最不喜欢吃葱姜蒜。
他缓慢地把口中的食物咽下,语气略窘,&ldo;不好意思,拿错了。&rdo;
冬日清晨阳光明媚,桌上摆着从新西兰空运来的鲜花,湛火将手边文游惯吃的点心递给他,&ldo;没关系。&rdo;
文游顿了一顿,接过,手指碰到湛火的指尖,像是触电,酥麻感从指间蹿到心脏,他屏住呼吸,艰难地看向湛火,直到确定他没有异色才说,&ldo;多谢。&rdo;
&ldo;文总,你不用表现得这么紧张。&rdo;湛火在这碗面面前犯了难,他是有点嫌弃文游的,但是寄人篱下还这么多要求,未免太矫情了,他吃了口面,说,&ldo;这是你家,你这么战战兢兢的让我觉得我是个占山为王的土匪。&rdo;
文游莞尔,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湛火微湿的嘴唇上,在心底腹诽道,哪有这么秀气的土匪?要有他得去绑一个回来。
湛火再一次接触到他的目光,莫名觉得有点尴尬。他告诉自己,文游最近脑子坏掉啦。种种古怪的举动已经不是愧疚可以解释的了。他想了想,平淡地祭出杀手锏,&ldo;文总,孟先生最近怎么没来?&rdo;
他本想让文游知难而退,想想自己男朋友清醒清醒,却没想到他抛出一枚重磅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