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端起酒杯遮住嘴角的冷笑。
一个内侍穿过人群,来到大耳身边,贴耳传话。大耳凑到李和崇跟前,轻声道:“太后已经到了慈宁宫。”
李和崇手中的酒杯便放空了,咯噔一下从台阶上滚落。
好在场中歌舞未停。
李和崇忙问:“怎无人通报?怎直接去了慈宁宫?从哪个门进来的?守门的都是蠢材吗?”
这一连串问题,大耳怎知道,只答:“方才的内侍来说是太后本要过来,但路上身子不适,所以直接去了慈宁宫。其余的,奴才不知。”
李和崇看了在场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心中来气,说:“让撤宴。”
大耳见时辰也差不多,便令旨传令撤宴,众臣跪送。
帝后在途中耽误了一些功夫,才携手到慈宁宫。
太后坐在榻上,神情疲倦。
帝后拜过,坐下细问病情。
“老毛病了,吹了风就头疼。”秋文说道。
皇后说:“儿臣知道太后有这毛病,前些日子正巧遇到一个江南的名医,儿臣母亲也是一样的症候,试了一副药,便好了许多。儿臣便要了这方子来,又请太医院几位太医瞧了,说是对太后的症候,吃了无碍,儿臣便让人制成丸药,正准备给您送去。”
她说话间,已有宫女将药盒捧上。
太后猛一阵咳嗽,周围宫女内侍忙活着伺候。大耳便上前将药盒递到太后跟前,跪捧着。
太后这口气顺了,笑道:“难为你一片心意。我正头疼的裂开似的,快拿来我吃一颗。”
秋文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摆着十丸榛子大小的黑色丸药,取了一颗。
太后接过要放入嘴中,忽然想起什么,对大耳说:“皇帝身边伺候的不是裴岳吗?何时换了人了?”
“他才顶了没多久。”
太后笑道:“那就劳烦你给我老婆子尝尝药吧。”
大耳一怔,忍不住要去看皇帝,眼风扫见帝后神色无异,笑着接过药丸,说:“能为太后尝药,是奴才的福分。”
大耳吞下药丸,仍把药盒捧着。
秋文伸手来拿,手下稍犹豫,却见盒子一歪,连同大耳一同倒了,再看大耳口鼻留出黑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