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答,专心的开车,直到两人回到别墅,她还没回过味来,眼见着他走在前边,忙小跑着跟上:“怎么这么匆忙啊?明天回去不行吗?我还没有准备好,何况你不是说过我的衣服都死气沉沉的不好看吗?我还没有去买新衣服,我要去……”
“这一整天的时间足够你做所有事。”他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却成功打碎了她心中的侥幸。
傅雅气结,却又知道已成定局,只好干瞪着眼睛看着他将手中的两只塑料袋放进厨房。她叹气,该来的早晚都要来,既然这样,她又有什么好逃避的,由是直接一头钻进了厨房。
二十分钟后,几样简单的素淡的小菜和香喷喷的米饭被端出来。
顾灏南还在翻看报纸,远远的能瞥见他看的是政治新闻那一块,而且正是她最近做过的采访和她亲手撰写的稿子。
吃饭时,他对她的厨艺似乎颇有些讶异,似笑非笑道:“我倒是低估了你。”
“小意思,小意思~”她一边吃着从汤中盛出的香喷喷的豆腐一边点头。
对于厨艺这一块,傅雅对于称赞是习惯性的接受,小时候在傅家没有饭吃,又不能总是能受到那姓秦的救济,她很小的时候就会偷偷在碳火上边烤土豆给自己吃,后来长大了,更也知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有偷偷跟厨房的阿姨学过烹饪,十七岁后和在外边生活,因为她一边上学一边打工赚的钱本就不多,姐弟两人住在漏雨的地下室,她能把一锅白菜汤做成人间美味,让两个人光是喝着汤就觉得很幸福,这是生活给她的磨练,也是一种人生的赏赐,所以她从来都没认为这些有什么好谦虚的。
听见她这乐颠颠的很是骄傲的回应,顾灏南不以为意的瞥着她,声音波澜不惊:“看来我本打算请的保姆,也不必让她过来了。”
傅雅怒:“我这是好心好意给你做一顿早餐!要不要这么泯灭良心啊!”
他的声音带着低低的笑,因为一夜未睡,声音略染一些沙哑,但却是慵懒温和,透着丝丝暖意,没再说话,不知是在想什么。
吃过饭后,傅雅再怎样不爽,可也没敢让他市长大人去刷碗,而是一脸殷勤的忙站起身抢过他手中的碗直接冲进了厨房。
眼见着她那迅捷的动作,顾灏南挑眉,想起秦牧曾说过她在傅家的生活并不似傅染那般的优渥,现如今见她这干练的状态,不必多问,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她已是饱经世事。
即便只是一棵不能经常被阳光照耀到的小草,即便生长在苦寒之地,可偏偏比任何温室里的花朵都要茁壮。
他不由的朝她那边多看了一眼。
这边傅雅却是一边收拾着厨房,一边暗暗的在心里琢磨着,就算是顾将军和顾老爷子不喜欢她,她的礼貌也应该尽到,第一次去顾宅,她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带什么礼物……
于是就这样想着想着,时间便蹭的一下子就到了下午,顾灏南昨晚似乎真的没怎么睡,虽然疲惫,但也没有回卧室去躺一躺,中午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现在是下午2点多,傅雅跑去二楼的衣帽间打开衣柜,翻了半天,还是喜欢浅灰色的那一套纪梵希女装,很有ol风,又显的人很素净,她一直喜欢这种感觉的衣服,几乎件件都是,忽然间要她找一件能让人看的顺眼的,她还真不知道哪一件才能让人觉得顺眼。
最终无奈下,她忽然从柜子底下的一堆叠好的衣服底层翻出一个精制的衣物盒,今年的生日弟弟傅祥赶回来的有些突然,除了蛋糕之外就没有准备礼物,而这个衣物盒里的一件白色的小洋装是去年生日时傅祥买来送她的,她一直说这种太秀气太淑女的衣服不适合她上班穿,工作的时候总怕一不小心就弄脏了,于是这一年多她都没有穿过这件。
换上那件衣服时,她怔怔的看着镜子里明显像是变了一个样的自己,不禁有些出神。
那是一件白色的丝质衣料的连衣裙,由质地上好的薄纱围裹点缀,腰间是金色的绑线宽腰带,将她本就清瘦高挑的身形勾勒的恰到好处。
从这衣料与剪裁来看,就能知道这件衣服肯定不便宜。
“你个臭小子!赚钱再多也不能这样乱花!”她暗暗低咒,但又觉得这件衣服真的很适合自己,从尺码到颜色更包括这永不过时的简单的款式,虽然显的有点太过女人味了些,但她大抵还是满意的。下午4点,手机响了,接起来才知是顾灏南打来的。
他刚刚临时有事去市政厅开了一个小会,现在赶了回来,车子停在小区外,等她出去。
傅雅只好简单的再收拾了一下便匆匆的出了门。
记得上一次被顾将军派来的车暗度陈仓,使她差一点就到了顾宅,但是那一次车在路上开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到,似乎顾家不在市区。
两个小时后,黑色路虎直接驶出市区,经过那条漫长的公路,进了A市远郊的一处不允许闲杂人等随意进出的军区界。
这地方,方圆百里都是好山好水,在风水学上是地处富贵吉祥之地,是老一辈的人们最喜欢的居住环境,车子沿着盘山公路又开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到达顾家的范围内。
之所以说是顾家的范围内,是因为当傅雅从车上走下来时,入眼的是一片繁花似锦的庄园,踏过那片足有近千平的花圃庄园后,才看见前方看似简单素净但却并不失贵气的几栋挨在一起的小楼,在最中间的一栋三层高的小楼是中式别墅风格。
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传承了中华传统建筑的精髓,保持着传统建筑融古雅、简洁、富丽于一体的独特艺术风格,而这一切更又以大自然为皈依。
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将草坪分为两半的鹅蛋石小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则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遮阳顶,白天时可将浓烈的阳光和炙人的热气就这样被隔绝在外。
小时候第一次到季家,她就曾经傻傻的仰望过傅家的大宅,现在再看顾家,才知那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