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虽已雪耻,但旧恨难平啊,万一拥兵自立可如何是好啊!”
“可是除了他,又有谁能堪此大任呢?”
朝上争执不休,吵闹如市集。李常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连说了数句‘肃静’,都被大臣的吵闹声所掩盖。
正此时,一个高昂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忠义伯赵闵青大声道:“若是陛下担心他生反心,不如将公主指配给他。他做了驸马,便是皇族之人了,总不会拿刀对着自家人吧?”
朝中安静了一瞬。
随即纷纷鼓掌:“妙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招!”
“哎,萧国公和襄阳公主简直是天生一对的璧人,两家结为姻亲再好不过啦!”
“公主于萧国公有知遇之恩,两人又情投意合,不失为一桩美谈,甚好甚好!”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最后大家集体拍板,齐声道:“恳请陛下以大局为重,做主赐婚!”
自从中秋之夜,星罗特地跑到湖中心来提醒裴漠后,李心玉便隐隐觉察到裴漠立足朝堂的机会来了。
她虽做好了准备,却不料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清欢殿里,李瑨仍穿着正式的朝服,捻着一杯茶如此说道。
李心玉噗嗤一笑,“就你这根直脑筋,还敢来我这卖关子?我不知道好消息是什么,但我知道,坏消息是裴漠要离开我北上退敌了,是么?”
“行行行,心儿聪明。”
李瑨小声嘀咕道,“同一个爹娘生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不过,真舍不得裴漠。”
李心玉一想起裴漠要手握兵权出征了,心中喜忧参半,叹道,“那,好消息是什么?”
“忠义伯举荐裴漠,引起朝臣争论,担心他拿了兵之后生出不臣之心……”
“这算是好消息?”
听到李心玉的询问,李瑨微微一笑,神情是难得的温和,带着不舍之意。他如同儿时那般,轻轻地揉了揉李心玉的发顶,说:“为了拉拢他,朝臣极力上奏,要求父皇将他招为驸马。”
李心玉愣了一会儿,眼睛倏地一亮,“父皇答应了?”
李瑨收回手,哼了声:“危急时刻,父皇能不答应么?”
李心玉笑出声来,抱着绣枕在榻上滚了一圈,又猛然挺起身子问道:“婚期什么时候?”
“未定。”
李瑨抿了口茶,想起自己那段有缘无分的感情,心中更是惆怅,“现在大军压境,战事告急,举办婚宴肯定开不及了,约摸着要到裴家小子得胜归朝之时罢。”
“那应该要到明年了。明年也没事。”
李心玉头一次坐立难安,雪腮透着绯红,笑道,“我要去找裴漠!”
“唉,着什么急?父皇召他在议政殿议事,议完了,自然会来找你。”
话音刚落,便听见雪琴在外通传道:“公主,萧国公求见。”
李瑨‘啧’了一声,挑眉道:“你瞧,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