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福婶去弄来了这个。”他指了指床后的帘幔,叶姿起身过去一看,才发现那柜子边摆着拐杖。“咦,可以站起来了吗?”她欣喜道。
凤羽却有些失落:“昨日试过,有人扶着都很难站住。”
她回到他身边,见他眼睫低垂,视线落在自己双腿上,不由道:“凤羽,你怎么连这些也不跟我说了呢?要不是我问起,你打算瞒着我吗?”
他沉默片刻,低声道:“只是不想让你再次失望。”
“为什么这样说?恢复本来就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你着急什么呢?”叶姿想掀开他腿上的毡毯,他却将她的手挡住了。叶姿一愣,“怎么了?”
“没什么,暂时不想让你碰。”他说着,顾自将轮椅往后挪让了一下,离开了她的身边。
叶姿有些憋闷,站在原处望着他的背影,他背对着她,似乎在看着满架的书册。她上前一步,问道:“为什么现在连碰都不让碰了?”
“没什么好碰的,你何必为这个生气?”他侧过脸,束发的丝缎垂落肩前。叶姿看看他,缓缓道:“我生气也是因为在意你。”
他斜着视线望着她,没有回应。叶姿忍不住道:“凤羽,你不要总是这样,会让人不知所措。”
“我怎么了?”他似乎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说,一时有些发怔。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现在为什么总是忽冷忽热?”叶姿心里纠结万分,却总觉得自己词不达意,酝酿了半晌,又道,“我说不清楚,但现在跟你在一起,即便是说话都会很累。”
她说话的时候,凤羽始终冷静地看着她,目光似乎能望进她的心底。但当叶姿说完之后,他的眼神却又渐渐变得幽远,像是日暮时分的沉沉雾霾。
“为什么会觉得累?”他提问的时候,都显得很是谨慎认真。
“因为不知道你到底在想着什么。”叶姿犹豫了一下,索性道,“你为什么不能更坦诚一些?”
“我没有觉得自己不坦诚,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果你认为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也没有办法。”他挺直了身子,手紧紧握着轮椅边缘。
他的神色越来越冷峻,叶姿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说话,她本是想化解近日来的隔阂,但却适得其反。处在这样的僵局中,是她没有预计到的。
“前天晚上,你不是还说想着我吗?”她隐忍了委屈道。
凤羽沉默片刻,道:“我现在也没有说不想着你。”
“那你说话还这样冷?”
他欲言又止,像是强压了心头抑郁,转而推着轮椅去了房间另一边。她默不作声地跟了几步,见他还是不肯回头,便也不想再顺应着他,索性转身便走。
直至出了屋子,他都没说一句软话。叶姿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不想再念着他,可心里起起落落,却都是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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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两天内她都没去找过凤羽,外面的消息却是一个接着一个。耶律臻平和地交出了原先属于他统领的一半禁卫军,太傅与南平王等人竟也毫无异议,而前去传旨的使者却带回了令人惊愕的答复。
北胤王拒绝返回上京。
他让使者回复隆庆帝,说是观察到新宋兵马加紧了操练,似是有所企图,因此不能轻易离开。隆庆帝又发一道圣旨,敕令其速速返京,让副将等人留在边境。叶姿听到这里,不禁问道:“难道皇上不担心新宋人趁机有所行动,吞并了伏罗,再对北辽不利吗?”
替她问讯的呼尔淳犯了愁,“据说圣上又命南平王去查验消息,他的手下却说新宋那边只是平常的操练,并没有特殊之处。因此圣上更加不信王爷的话,在第二道圣旨中言辞也严厉了起来。”
“那要是他还不愿回来,岂不是要触怒皇上?!”
“其实以前王爷也有不从圣命的时候,但皇上大多宽容以对,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这样激烈,恨不能叫王爷一夜赶回上京。”呼尔淳叹道,“或许是近来宫中发生了令他不快的事情,心情也急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