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听到陆温暖要陪少爷出差的消息,先是欣喜,然后又是担忧。她心有不安地叮嘱,“别人都说旅游最考验夫妻感情,很多恩爱的夫妻旅游一趟,就各奔东西。少夫人,您凡事要多忍让,千万不要顶撞薄先生。”陆温暖陷入犹豫之中,“要不然我还是不去了,晚上君临要听我讲故事,才肯睡觉。”管家一听,更急了。“少夫人,夫妻间要多相处,您还是随薄先生去吧!我们会照顾好小少爷的。”当时,陆温暖只图心中痛快,如今又打起退堂鼓。毕竟,她和薄凛的关系暧昧不清,孤男寡女在陌生的城市,若是发生了什么,真是覆水难收。薄二恭敬地走进来,“少夫人,我来接你。”陆温暖舔着唇角,试探性地开口,“假如我不去,你们东家会不会生气?”薄二无比坚定地说,“在少爷的生命里最重要的是工作,在这个世界尚未有耽误他工作的人,也绝不允许那人的存在。”“那我们赶紧去吧!”陆温暖想起罗列悲惨的下场,相当自觉地拉着行李箱走出门。谁让她嫁给活阎王呢?薄二使劲地憋着笑,抢过行李箱,干脆利落地放入后备箱。陆温暖坐进车里,好奇地问,“你们少东家呢?”“少爷和战老打高尔夫球,等会再去机场。”薄二快速地启动车子,担心少夫人改变主意。车子一溜烟地往飞机场赶去,陆温暖忐忑不安地坐在后车座,莫名地有种不安感。陆温暖在VIP候车室等了约莫半个小时,薄凛终于来了。今天,他穿着休闲的白色运动服,头戴着一个棒球帽,时尚又洋气。他依旧帅得熠熠生辉,刚迈进候车室,马上引起众人的关注。女人们忍不住惊叹,“哇,好帅。”“他比那个古装美男周玉楷还帅,你知道他是那家的公子哥吗?”“反正我们都攀不起,他戴着的腕表都价值一栋楼。”。。。。。。陆温暖亦惊呆了,愣愣地盯着薄凛。往日里,他谪仙般的容颜勾勒得过分华丽,像开在彼岸的曼珠沙华,美是美,但充满鬼魅的嗜血之气。现在他是那种跌落凡尘的美,让你觉得他是真实存在的。薄凛低眸一扫犯花痴的陆温暖,“你也那么肤浅。”陆温暖捂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冲着他嘿嘿一笑,“幸好看你不用收钱,否则很多女人为你破产。”原本薄凛心有不爽,因为他的长相从小遭长辈们轻视,认定他只是纨绔子弟,还惹过无数的是非。那帮女人见着他,就像是疯了一样,还有女人为他闹自杀,但他根本不认识对方。不过他听到陆温暖的夸赞,竟然觉得还不错。他慢慢地朝她俯下身,伏在她的耳畔,嗓音低哑,“那你会为我破产吗?”陆温暖下意识地捂住手提包。她再不是宁愿挨饿都要省钱给男朋友的傻瓜!薄凛直直地盯着陆温暖,脸上瞬间阴云密布。她装都懒得再装了啊!陆温暖扯动嘴角,笑着哄道,“薄先生的迷恋者从这里排到法国,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哼!”薄凛眸光闪烁着冷冽的碎光,沉着脸坐下。旁边的薄二不停地朝着陆温暖使眼色。陆温暖把脸凑上去,好声好气地问,“我们要去哪里出差?”薄凛打开笔记本,缄默不语。她继续舔着脸,低声下气地追问,“我只准备一些春装,不知那边冷不冷。”“雪城!”薄凛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陆温暖呆愣住了,脑子里只浮现“雪城”两个大字。顷而,那些可怕的记忆疯狂地钻出来。父亲愤恨不甘地瞪大眼睛,鲜血不停地从他的后脑勺流出来,渐渐形成一大滩血泊。母亲一头撞在父亲的墓碑,鲜血从额头蜂拥而出,将整个墓碑都染红。。。。。。。不,她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吃人的地方。陆温暖嚯地站起来,惊慌失措地喊道,“我不去雪城。”她转身往外走去。薄凛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抬起深邃锐利的鹰眸,“你再往外多走一步,我打断你的腿。”他的气场如同黑夜般强大而薄冷。陆温暖无比清晰地感知到薄凛散发冷厉的煞气,无助地乞求,“我求求你,别带我去雪城好吗?”她恐惧得瞳孔泛红,眼眶都湿润了。薄凛淡淡地掀起薄唇,字字如刀,“不可以。”陆温暖知道再哀求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薄凛是独断专横的帝王,凡是他下了决定的事,谁都改不了。她的脸绽放出一朵苍白又凄然的笑,颓然地坐在角落,绝望地垂下头。薄凛冷若冰霜地工作,手指着在键盘飞快敲动,发出哒哒的响声。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打乱工作计划。两人谁都没再说话,气氛冷到冰点。忽然,一道温婉轻灵的女声传来,“阿凛,温暖,你们也在,好巧啊!”陆温暖木然地抬头,看见姜希汶和薄野手牵着手走过来,郎情妾意,羡慕死人。姜希汶宛然一笑,礼貌地问,“请问我们可以坐下吗?”“嗯!”陆温暖呆呆地点头。姜希汶施施然地在桌面坐下,姿态端庄又优雅。她偏头注视薄凛轻声嗔怪,“阿凛,你真是一刻钟都闲不住,医生都叮嘱过你,要劳逸结合。”薄凛的视线从屏幕移开,落到姜希汶,“谢谢关心。”姜希汶面色僵了下,很快便恢复高雅的神情,“你们要去哪里?”“雪城!”薄凛淡淡地瞥一眼表情呆滞的陆温暖。果不其然,她听见“雪城”两个字,肩膀本能地往上竖起,脖子往下缩,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缩进去。陆温暖轻敛秀眸,面露出痛苦的神色。薄凛端起热茶放在陆温暖的面前,语重心长地说,“多喝热茶,等会雪城冷。”陆温暖双手紧紧握住茶杯,想借丁点的暖意来减轻内心的恐惧。姜希汶眼底闪过一丝痛楚。薄凛居然会主动给陆温暖递茶,陆温暖只是她的替身,不配有那样的待遇。薄凛爱得人必须是她,只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