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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穹山的清律堂是一般弟子望而生却的地方,能到这里来的一年基本不会超过二十个,而张亦怀年年上榜。
堂内空间不大,燃起的檀木熏香溢满室内,左右墙壁上都悬挂着抄写好的心经,而在正堂的墙面上则是挂着乱穹山的戒律,笔力遒劲的字迹藏着无形的威慑,让人一眼过去,心惊胆寒。
不过这样的情况只是针对一般的弟子,张亦怀该跪着还是环抱着手臂跪着,漫不经心地听着上座的师叔吐沫横飞的训斥,不时地还要瞧上一瞧正座上端坐的和尘真人。
“师兄,你看看这小子这幅模样,看着就来气,我看等下领了二十龙鞭后再关到浮月峰悟心洞去,关到这小子安分为止!”年纪尚轻的守乾主管弟子的刑罚考查是个脾气爆炸的角色。
张亦冲在旁听着想要说上两句话替师弟分辨,谁知小师弟已经悠悠然地开了口道:“去也没问题,就是那些饲养的白鹤不够我烧烤吃的,多放几只吧。”
守乾气得吹胡子瞪眼手里的紫金鞭子就要抽过去,和尘手握拂尘卷开了那足以让张亦怀皮开肉绽的紫金鞭子,“师弟,你和亦冲都先出去,我和这小子单独聊聊。”
守乾一向是尊崇这位掌教师兄的,只得按捺下怒气拂袖离开了这座清律堂,张亦冲心里挂念这位小师弟,可是也不敢违逆掌教的命令,迟疑了会还是跟在师叔后头离开了这里。
“为何要下山?”和尘真人问他。
张亦冲懒散地往后一坐单手撑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不想在山上闷着头练剑了,师父你说我入了知天便答应我下山的,堂堂乱穹山的掌教,说话可不能食言。”
“你可知道这山下是怎样的乱局吗?你上次擅自下山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在山上师父在,你想要参道悟剑无恙过一辈子,那是绝对没有问题,下了山,师父便是很难说了。”和尘真人也没了那样的端着,也席地而坐了他的对面。
张亦冲笑了笑,“师父我的卦象也算的很准,山下的乱局我自然知道的,那些人的窥视我也明白,只是既然有人想要我入局,那我下山便是,与其躲躲藏藏不如持剑入红尘乱流中,替那乱世的万民谋个好的出路。”
和尘真人轻捻了捻胡须笑着点头道:“这乱穹山的十几年避世悟道终究是没能凉了你的热血,只是。。。。。。”
“只是?”张亦怀纳闷的笑了。
和尘真人身子微微向前意味深长地笑道:“只是你这臭小子下山除了这冠冕堂皇的理由,怕是还和那施姑娘脱不了干系,清规戒律凉不了你的热血,也抹不掉你小子的凡心悸动啊。”
张亦怀被这一说散漫的神色有了一丝慌乱,他站起了身子环抱手臂笑道:“师父你是同意了?那师叔那里就交给师父处理了,毕竟不让我进悟心洞,也是替那几只白鹤做了善事。”
“滚!别在我跟前碍眼。”
“弟子告退!”
张亦冲走得极快生怕被身后的茶杯砸中,闪出清律堂,嘴角笑意还没压下去,就险些撞到了前来看情况的施年身上。
施年听到里面茶盏碎裂的声音依着廊柱笑问道:“小道士,你又做了哪些缺德事?你师父要是少活几年,那肯定和你脱不了干系的,你就不能做个人吗?”
张亦怀故作叹息失望道:“想不到你这般看我,不过这回你可是真冤枉我了,门中清规戒律我是一条没犯。”
施年不信,“没犯能给你叫到这里来?”
“我要下山。”张亦怀极短的回答道。
施年一怔没想到昨晚她脑子一热提出的想法,张亦怀今日就和和尘真人说了,那在和尘真人那里,她肯定和拐走他徒儿的事情脱不了干系的,人好心给你救人,完了你一来就把人拐走了。
“我说,你师父既然那么不情愿你下山,要不你回去说说,不然我怕我都走不了。”施年有些心虚地往那清律堂门口看了看,就怕和尘真人从里面跑出来。
张亦怀步步走近玩味地笑道:“那恐怕不行,说要我下山的也是你,不让我下山的也是你,施年,你到底怎样想的?”
施年没想到稍一走神张亦怀已经走到跟前了,小道士的那双清澈明亮若明月般的眸子深处映着她的影子,欲说还休的期待着她的回答,直教她心跳得极快,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既然和尘真人都答应了,我就当回恶人好了。”
“除了怕师父怪你拐带我,我和你下山,你,高兴吗?”张亦怀不肯罢休又语出惊人的问了一句。
施年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耳根的烫还有那莫名的紧张感,“我没什么高兴不高兴,要说的话,齐二憨更兴奋一些,行了,我要回丹房那里了,也不知齐二憨醒来没有,你去不去?”
“施年,倘若是我躺在那里,你会这样的在意我吗?”张亦怀心里的话响起,偏只是他一人听见。
施年走了几步发现人没跟上来一侧身,发现张亦怀落寞地站在原地,寥落的眼神看得她心头一揪,“哎,走吧。”
张亦怀应了声很快地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