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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几重惊雷后,一场酝酿多时的大雨终于是落下,荒废多时的驿站也燃起了火堆,窜动的火舌吞噬着加进来的木柴,让夜里的丝丝凉意彻底散去。
“施年你们在哪里找到的尸体。。。。。。还是死了很多年的干尸,你们把这搬出来做什么?”齐逐尘费解地挠着头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左前方的那具干尸,多-看一眼他都要难受了。
施年拿眼去看张亦怀,“小道士发现的,这年月死人太正常了,他非要拖出来,不过这干尸身上散落的铜钱。。。。。。”
她起了好奇蹲下身去,用地上散乱的棍子挑开了去,然后又寻了个废弃的布条捡起来细细端详,半晌疑惑地笑道:“这竟然是咸通玄宝,据说当年铸造没多时就被天子叫停,流通出来几乎是少之又少,能有这么多的咸通玄宝,也不是一般人吧。。。。。。小道士。。。。。。你想什么这么入神,我叫你都听不到。”
“我在看他的剑伤。”张亦怀也蹲了下来低声道。
施年也跟着重新蹲了下来,左右看了看除了那残破的风干了的皮肉还有森森白骨,有几节白骨上隐隐有剑痕,不过她实在是看不出门道来,转头看向了小道士。
张亦怀手指着那剑痕道:“这至少是知天小宗师以上的境界才能造成的伤,师父曾说剑道达到一定的境界,一剑出,剑气入体,很难排遣出来,哪怕是像这样死了,尸体上还能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剑气在的。”
施年不相信,在确认尸骨上没有别的问题后,右手剑指探在了那白骨上,“小道士,哪有剑气——”
她想要嘲笑小道士胡诌的话猝不及防地吞了下去,她清晰地感受到剑指下那仿若有生机一般的剑气,当即抽出手来几个踉跄险些坐在了地上,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尸体。
“阿年,张师弟说的不假,幸好这是残留的剑气,否则极易伤了你的手腕,甚者,终身不可握剑。”宋寂眉后怕道。
张亦怀将她拉了起来,在检查后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下,无奈地笑笑道:“施女侠非要亲身实践一番才能信我说的不成?”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胡诌,要怪就怪小道士你肚子里弯弯绕绕太多了,让我不得不多个心眼。”施年揉了揉手腕道。
张亦怀叹了口气笑道:“那是过去要请你回宁星楼不得已多了个心眼,否则,刺霄那样响亮的名号,我可请不动。”
施年发现小道士最近说话很是顺着她,不过好话听着谁不喜欢呢,在看小道士都顺眼了几分,连着方才险些被剑气伤到的烦闷感都消散了不少。
“逐尘!”宋寂眉连声喊道。
施年猛地回头见到齐二憨竟然用手在触碰那藏着剑气的骨骸,当即就要冲过去拽开他,不过她去得还是慢了,齐二憨已经被宋寂眉推开了去,摔了个人仰马翻。
“你们那么紧张做什么?我是看施年碰了也没事,我也好奇想要见见那不得了的剑气,谁知道我放上去一点感觉也没有,施年你真的感受到了吗?”齐逐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追着问道。
施年见他说话不似有假也疑惑起来,推开小道士想要劝阻的手,再一次蹲在了那骨骸跟前,剑指小心地探过去,那剑气再次萦绕在她的指间,只是没有上一次那样的强烈了。
听她这样说,其余两人都轮着来了一次。
结果都和齐逐尘一样,毫无感觉,指间触碰的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骸骨,连着几次都是一般无二。
宋寂眉沉吟了片刻后道:“我曾在延凛宗的一本古籍上见过一篇文章,上面提及过有一类人是天生的剑骨,骨骼天生便可感应这世间的无尽剑气,还可将一些古剑上蕴藏的剑意化为己用,现在江湖中,能有这样的剑骨的便是顾前辈了,想不到,阿年你竟然真的也是这样的剑骨!”
宋寂眉对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是淡然处之的态度,一本正经地应付这人间的世情冷暖,可唯独在剑道这上面,有着极大的热情,一旦触及到了这上面来,那几乎和平时判若两人。
平常大家都是调侃的态度在说她是天生的剑骨,谁也没有当真了去,没想到在顺霄剑仙顾自流后真的还有这样的体质。
见到三人六只眼都瞪着她,施年莫名地好笑。
她重新坐了回去喝了口水道:“不就是感受到了剑气,哪有那样的神奇,顾自流前辈那样的境界我也不敢奢望,只希望这次下山不要辜负了师父的期许才是。”
宋寂眉却不是那样的以为,她和齐逐尘一人坐在一边,两人抱着对剑道无尽的热情,左右拉扯着她说个没完。
她敷衍地应付着,偏过头,见到小道士站在那骸骨前黯然的神情,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是说不尽的复杂情绪。
驿站外的雨水由大到小,又由小到大,淅淅沥沥的雨声盖住了这沉寂夜里其余细微的响动。
施年睡得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