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虽然有的是敌军,但更多的却是曾经在营中见过的熟悉面孔。他们之中,有的刚娶妻生子,有的才参军没几天,有的甚至是全家最后的生还者,如今自己也死在了战场上。。。。。。
成堆的尸山,风声裹挟这凄厉的哀嚎。
无论他们是谁、跟随着哪一方,但他们除了士兵的身份,他们还是父母膝下的儿子,是孩子眼中高大英勇的父亲,是妻子盼着平安归家的丈夫,也是他人眼中可靠的朋友。
然而现在,都回不去了。
李晚月内心颇为沉重,战乱背后的残酷与悲痛唯有亲历后方知晓。
她握紧拳头,静静地为亡者默哀。乌鸦泣啼,风声如喃喃,似乎有人正唱着归魂曲,好让大伙儿不会在黄泉路上走散。
悼念完,李晚月收拾好情绪,她没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可一座座尸山着实加大了寻人的难度。
她大声呼喊着:“祁巍——祁巍——”
然而回应她的,唯有自己的回声。
寂寥、孤寂。。。。。。一切是那么的安静无声,河谷里除了她,根本没有活人。
没有任何幸存者。
李晚月不相信,她不相信祁巍会死,更不相信他连个尸骨都找不到。彼时在悬崖边,纵使面对崖下湍急的河流都能保全性命,她不相信这回他却死了。
她仔细地在死人堆里翻找,河水冲刷下来的污泥让她找得十分艰辛,越朝里走去,便越觉得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有的甚至已经面目全非。
腐烂,吞噬着任何生还的希望。
她再次大喊:“祁巍——你到底在哪儿——”
“你到底。。。。。。在哪儿?”
声音逐渐变得很轻,哽咽中伴着失落的颤抖。
李晚月脱力地跪坐在地,空洞的双眸睁得大大的,颗颗泪珠从眼眶漫出,在白皙的双颊上留下深深的泪痕。很快,泪水模糊了双眼,眼前的世界犹如水中倒影,或许只有这样,她才可以短暂地麻痹自己,告诉自己没找到就是还有希望。
忽而,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声响。
她猛然从悲痛中惊醒,跌跌撞撞地站起,甚至顾不上爬起时的意外摔伤和竭力,凭着脑中仅存的意志朝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
“祁巍,祁巍。。。。。。”
可声音实在过于微弱,她只能确定大概方位,却无法辨别具体位置。
李晚月看向面前的尸山,不顾一切地开始刨,双手沾染的血迹几乎分不清到底是她自己的,还是那些尸体上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见有人在说话。
“咳咳。。。。。。小晚。。。。。。”
她顿时欣喜若狂,更加用力地挖着,就连泪水都饱含着喜悦,“是你,一定是你!”
终于,在尸山的最底下,她看见了被埋在下面的祁巍。
只见他双目紧闭,眉头紧蹙,嘴里喃喃念着李晚月的名字,“小晚。。。。。。”
李晚月再也绷不住,俯身抱住祁巍,小心翼翼地将他拖离尸堆,然后让他靠在自己怀中,“太好了,你还活着,还活着。”
“我就知道。”泪水伴着笑声在河谷回荡。
但很快她察觉到不对劲,怀中人的身体越来越冷,就连呼吸都变得轻不可知。
自从那几声喃喃后,她好像再没听到祁巍有过旁的动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