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和牙齿激烈碰撞,口腔全部被他的气息和怒火霸道地占领,傅珩之似乎要强行在每一寸都留下他的印记,以此发泄被作弄的气焰。柔软的唇舌几乎承受不住这种毫无章法的蹂-躏,慢慢地,有血腥味弥漫在唾液中,但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发了狠地啃噬,撕咬,如同打定决心要将宋西岭拆吃入腹。宋西岭突然察觉到,他的唇齿间有酒精的味道——傅珩之喝酒了,在见到他之前。他不是一个爱喝酒的人,酒量也很一般,即使要喝,喝的也是度数较低的红酒和啤酒。然而从他呼吸中浓重的白酒的酒气中,宋西岭意识到,傅珩之喝了不少,很可能已经醉了。气息越来越不稳,大脑因为有点缺氧而运沉,血腥味越来越重,宋西岭开始拼尽全力地挣扎。然而他的力气完全被面前这个酒鬼牢牢地压制了,手腕和上半身都被牢牢固定在桌子和傅珩之的身体之间,后腰被桌角碾得痛到发麻,几乎失去知觉。他曲起腿来,用膝盖向傅珩之的腿侧猛地用力顶去。膝盖骨坚硬,大腿内侧柔软,他又用了八成的力气,想也不用想,第二天肯定会出一块淤青。傅珩之疼得闷哼了一声,终于松开了嘴。趁他不备,宋西岭一把推开他,走到一旁,弯下了腰。他眼冒金星地低喘着,舔了舔有些发麻的嘴唇,尝到了不断渗出的血液。半晌他抬起头,看到傅珩之逆光站立,也微微喘息着凝视着他,眼神晦暗不明。宋西岭直起腰,轻声说:“傅珩之,我们结束协议关系吧。”傅珩之看着他,嘴角浮现起一个冷酷的笑容,他的语气仍然那么温和,吐出的字句却冰冷无情,闪烁着二月的寒霜般凛冽的光辉:“结束?你私自毁约,现在,没有资格向我提要求。”“傅珩之,是你先违背协议的,你也一样没资格要求我什么!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应该像个傻子一样任你呼来喝去地差遣,逆来顺受、无条件地帮你?”宋西岭擦了一把嘴角。傅珩之突然转身走向门口,啪地关了灯。宋西岭惊讶地睁大眼睛,想要扶住桌子,一片漆黑中,什么都看不清,小腿肚碰到障碍物,双膝一弯坐到了柔软的床面。耳边只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不多时傅珩之温热的气息伴随着赤-裸的身体靠近过来。“你干什么?别发酒疯!”宋西岭不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喝醉,用力推了他一把,手却被傅珩之准确地捉在了胸前。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并不理会宋西岭的反抗,不由分说将人压在床榻上面,轻声说:“怪我,我他妈就不该想别的,从始至终就该跟你干这一件事。”说完,他用力堵上了宋西岭的唇,继续刚才被迫中断的亲吻。一片混乱中,宋西岭的手腕被他的领带牢牢缠绕捆绑,结结实实地系在了床头,傅珩之俯身压实了他,手掌游刃有余地从他的脸颊往下,掀起了宽松的卫衣。手脚都被控制,宋西岭挣脱不开,只好发狠地咬他的舌头,更浓的血腥味逸在口中,傅珩之吃痛,停了一下动作。火热的气息交缠近在咫尺,被堵塞了经年累月的火焰此时此刻找到了爆发口,从宋西岭的嘴边迫不及待地释放:“傅珩之,别碰我!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玩意儿,睡了这个睡那个……脏死了。”宋西岭很少说脏话,就连骂人都很少。虽然在年幼时,在父母没日没夜,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嚷中,被迫接受到了这方面的教育,但他习惯沉默,习惯无视或接受一切。即使面对不公正的待遇、极度厌恶的人和事情,也懒得费劲发怒。所以当那句话从嘴边脱口而出,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时,不仅是傅珩之,就连他自己,都吃惊了一下。“我混蛋?我脏?”傅珩之仅仅愣了一下,短促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了,我本来不想让你见识到我更混蛋、更脏的一面的。”他抚摸宋西岭的脸颊,然后偏头咬着一个避-孕套,用手一扯,“听说你一直都想跟我谈感情,谈感情是怎么谈的,你教教我?”夜晚的海风裹挟着浪潮袭来,打在甲板上时船身止不住地颠簸起来,门外的人群爆发出如痴如狂的惊呼声,主持人在疯狂而危险的气氛中放大了音乐声。鼓点在空气中震动,渗入到三层的客房,一下一下地击打着宋西岭的耳膜。傅珩之的声音低沉而清醒,随着无节奏的凶狠动作,没有丝毫感情地响在耳边:“听说你喜欢我很久了?有几年了,三年还是五年,怎么不告诉我?嗯?行,以前不说无所谓了,现在说也不迟……说话!”领带不知道绑成了什么特殊的死结,越挣扎越紧。宋西岭握紧了拳头,手腕一下都动不了,却被磨得火辣辣的疼,他哑着喉咙说:“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