珲小郎,便是段家的小郎君,单字珲,乃美玉也。
顾五郎对着这颗精雕细琢的美玉,也有些难以入手,如常笑着婉拒道:“他那酒家的生意全靠那几位签了契的厨子撑起来,我便是贪嘴,常去吃饭便是了,哪有将厨子抢来的道理?这知道的,说是我们两家有交情,不知的,还道是父亲教子无方,顾家门风不正呢。”
“你呀……”
老夫人亦是笑盈盈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眼里尽是赞赏之色,“便是这样的理。他年纪小,又不大理事,一味念着要来孝敬我,难免有疏忽大意的时候。本来还想叮嘱你一二,不想你这样通透,我便也安心了。这厨子与吃肉的事,别看细小,上一个不给车夫吃肉的将军,教车夫带着一头扎进了敌军阵列;而吴郡顾荣,将烤肉分给了炙人,不仅千古留名,也为自个儿留了后路。来日,你不管是做将军,还是做个文臣,成大事小事总要多多留心细微之处。”
“祖母教诲,孙儿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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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蒙蒙亮,顾望津习完剑,刚要牵走白鹤出府。
白鹤不如往常,咬了他的衣袖,再不轻不重打了个响鼻,昂首望着小厨房的方向。
“嗤,你倒是没白吃我的汤。”
顾五郎又将它栓好,折返去了小厨房那边。
祖母起得早,府里的朝食也早,灶上的粥已沸腾,咕噜噜叫着。
厨娘在预备小菜,见着了他,忙不迭问道:“郎君可是要先用?”
顾五郎摇摇头,只问道:“昨日送来的杏子在哪?”
“放冰室里了。奴婢去取。”
不多时,厨娘便提了一竹篮回来,上头还隐隐冒着丝丝冷气。
顾五郎提着它,忽而又不想出府了,天未大亮,巴巴去送果子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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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州的天亮得晚,不说城东,城西边角也少有人起来。
除去某人,炮灰女配许抱月。
昨日添置了草席,许蘅若将布裁了,赶制出了适宜初夏的薄被,不至于在夜里着了凉。
按理,是该睡得更舒坦。
许抱月盘腿思考,揉揉额角。丰州喜欢在夜里下雨吗?迷迷糊糊听着雨点声过了一夜。
“吱嘎——”
家里的破木门缝缝补补后,还是老态龙钟的,好处是自带门铃报警效果。
她理了理衣襟下床去,果不其然,是早起的小鹅子。
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