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列车从扬州出发,到了株洲大概是十一点零四分,然后从株洲转车去贺州,中间会有半天的时间,晚上八点二十四分从株洲发车,凌晨四点五十六分到达贺州。
温渝:“听说株洲的服装市场挺好玩的,我们从火车站出发的话,还可以去一趟株洲博物馆,距离应该不是很远。”
林净宁低头吃了口菜,看她。
温渝忽然身体松弛下来:“我们可不可以先去洗个澡啊?”
林净宁笑了。
早上的时间好像过的很快,他们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才回了卧铺。温渝脱了鞋盘着腿坐在下铺,揉着肚子说吃的有点饱。对面新上来了一对年轻人,感觉是情侣关系,像是大学生模样,女孩子问她要不要一起打牌,温渝当下就同意了。
林净宁接了热水回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
温渝盘着腿,手里拿着牌,眉头拧在一块,纠结的不成样子,他笑着探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牌,没有说话,坐在了她身边。大概真的是有些岁月不饶人,他对这种事情已经没有了什么兴趣。
她还在犹豫。
林净宁已经出手帮她打了一张,重新给她整理了一下牌面,说:“看清楚了吗?要这么玩。”
温渝瞅他:“涨了。”
林净宁眼神询问。
温渝:“一天九十。”
林净宁:“…………”
他陪在身边坐了很大一会儿,看他们玩了很久的牌,中途出去接了一个电话,江桥从京阳打过来的。
林净宁站在车门那边,微垂着眼。
江桥说:“老板,有个事情。”
林净宁“嗯”了一声。
江桥说:“陈大小姐已经收回了陈家的大部分股权,有一小部分还在陈见民手里,明天开庭,还有就是,她说让您给她回个电话,有事要说,我说您不在国内,暂时联系不上,但她好像不信。”
林净宁思量了半晌:“嘉兴现在什么情况?”
没有了老爷子坐镇,林玉珍现在极其迫切要开疆拓土,想要谈一些大合作,到底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又着急要做出个样子来,自然避免不了急功近利,剑走偏锋,需要林家四大股东要跟着投钱,但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第一步信任似乎并不太稳固,至少张青山已经换了风向。
江桥做了简单的汇报,然后道:“大概就是这些。”
林净宁没什么笑意地笑了。
“老板?”
林净宁:“继续盯着。”
江桥道:“还有杨总。”
列车颠簸了一下,林净宁扶着车门,往卧铺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很快回答,沉默了片刻才说:“我知道了。”
他说完挂了电话,在那站了很久。
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杨慎去了美国消遣,但没人知道杨慎与人合作重新办了一个小公司,还是做投资的,也没人知道公司的背后操纵是什么人。现在公司已经慢慢上了轨道,确实谈了一两个小项目,虽然说不上前景,但至少开始了。
林净宁看向窗外,天高开阔。
那个早上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还没有什么感觉,火车已经快要到株洲了。温渝玩了一会儿牌睡意上来,去睡了回笼觉,等到列车进站才醒了。
林净宁已经收拾好行李。
温渝看他:“你怎么一点都不困?”
林净宁:“可能真的老了。”
温渝笑了出来。
林净宁不过才三十三岁,但早就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气,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副生意场上运筹帷幄的样子,说话不紧不慢,话也很少,但每一句话都举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