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还得五年?&rdo;小老虎有些丧气地叹道,伸出另一手拖着尸体的另一手,跟着张小碗的脚步一步都没有停。
他天生力大,再加之张小碗的刻意训练,更是力大无穷,这点,他倒是随了张小碗。
张小碗也是练出来的,当年进山打猎,几十接近百斤的东西,先是硬背,后来是已经是随意背了。
人啊,要是想活着,就得干一些以前怎么想都想不到的事,也会具备一些以前怎么认为都不觉得可能有的能力。
他们把尸体挺到后院时,那包扎好的仆人扶着墙过来看了一下这几个人的样子,看到那锋利的箭头穿过人的脖子时的伤痕眼睛都圆了,他走的时候都同手同脚,差点因为没扶住东西摔倒在地。
还是在他身边的汪怀善不甘不愿地扶了他一把,他这才没摔倒。
饶是如此,他走时眼睛瞪得奇大,心中莫名害怕,看都不敢看张小碗一眼。
汪怀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对他娘不屑地翘起嘴角说,&ldo;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东西。&rdo;
他娘,比两个壮汉加起来都扎实的野猪都能she中脑袋she毙,这箭头穿过了人的喉咙又如何?
汪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头汪怀善嫌弃汪家的下人是个没眼见力的,那厢江小山进屋把他见到的跟汪永昭一说,并有些恐惧地吞了吞口水道:&ldo;大公子,那箭头真的穿过了脑袋,怎,怎会如此……&rdo;
&ldo;有天生力大的。&rdo;汪永昭眯了眯眼,回想了一下他见过的张小碗的手,骨头确实要比一般女人的大,看她拔箭头的稳准狠,看得出来,她所说的曾打猎不假,不假不算,可能她还是个中高手。
原来,不止是个乡下贫民的女儿,还是个猎户家的。
汪永昭把桌上那碗粥喝完,再对江小山说,&ldo;再来一碗。&rdo;
他中午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江小山也如此,被暗敌一路追杀了接近三个时辰,从山那边绕过来时,迫于无奈,他才提议过来躲上一躲,现下想来也是惊险,追兵这么猛烈,如果不是这大少夫人那手箭法,他们恐……
江小山不敢再想下去,只得对汪永昭硬着头皮说,&ldo;我刚去厨房看了,这粥没了。&rdo;
说着又吞了吞口水,其实他也只喝了两碗粥,这哪抵得了什么饥?
汪永昭微拢了下眉头,朝门看了一眼,没再说话。
&ldo;大公子,要不要我先回去派个信?&rdo;江小山也看了看门,老觉得不安全。
&ldo;不用了,&rdo;汪永昭疲倦地揉了揉额头,&ldo;休息一晚,明天再说吧。&rdo;
&ldo;可是……&rdo;江小山急了,&ldo;这事总得给王爷说一声啊。&rdo;
&ldo;王爷恐怕自身难保,&rdo;汪永昭抚着胸前透着血迹的伤口,抬头看了看屋顶闭了闭眼,忍过胸口的掠疼,&ldo;一切又得从长计议了。&rdo;
&ldo;太子那?&rdo;江小山呆了。
汪永昭听了冷冷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ldo;自来成王败寇,我恐又成垫脚的了,我这一回去,怕是又是自投罗网了。&rdo;
江小山没料到这么严重,先前本恢复了一些体力的他又站不稳了,一下子跌在了地上,随即嚎哭了起来,&ldo;那老爷,老爷夫人他们……&rdo;
&ldo;明天再看吧,&rdo;汪永昭的脸这时已然成了灰色,&ldo;就看三王爷愿不愿意这时为我这个末将出头了。&rdo;
江小山闻言更是大哭了起来,张小碗进屋后,没理会他的哭声。
这时天已快黑透,她把两盏油灯都点亮了,留了一盏下来,带着小老虎去了灶房又烙了饼,娘俩拿着烙好的饼出了门,一路吃着,准备把那失惊的马找回来。
他们沿着足迹,在靠近山边的地方找了好一会,颇费了一翻时间。
还好他们家离周边的两个村都隔得远,马儿也没跑到别的地方去,尽往山那边的方向跑了,如此小老虎提议要找马儿时,张小碗才答应了他,并告诉他要怎么依着足迹追踪&ldo;猎物&rdo;。
他们回程时已晚,已过亥时,尽管汪怀善已是个小男子汉了,但在没有人的路上,举着火把的他还是像他娘的娇儿子一样趴在了张小碗的背上,让他娘牵着那找回来的两匹马。
加上家里还有的三匹,一共是五匹,汪怀善已经算过帐,明个儿去找刀叔认识的那些商人把这一卖,他们能小挣一笔。
对于杀了人,要怎么办这事汪怀善也问过他娘了,他娘回答得很他的心,说是谁带来的祸根就由谁去处理,这不关他们娘俩的事,他们救了他,已经尽了为妻为子的责,他们已经很大方地不计较他带来这么多要命的仇人了,他也该感到满意。
他要是这点对他们不住,这理,说到哪里去,他都不占理。
汪怀善也是从他娘的话里听得明白了,这世上的事,任何事只要占了理就好办,如果不占理,就会没有活路。
第二天一早,天色阴沉,没得多时,天上竟下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