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怀慕听罢,看着她平静温婉的脸,在这一刹那,不知说什么才好。
见儿子怔住,张小碗看着他温和地道,&ldo;我总挂心着他,这应便是心中有他罢?&rdo;
汪怀慕的头不由点了下去。
这都不是,那什么才是?
张小碗笑,摇了摇头叹道,&ldo;果然是要当爹的人了,能跑到娘面前问娘跟你爹的事了。&rdo;
&ldo;娘……&rdo;见母亲调侃他,汪怀慕脸微微红了起来,&ldo;孩儿就是只想这么一问。&rdo;
&ldo;回罢,莫让文君多等。&rdo;张小碗叹笑道,起身送了他出院,叮嘱他走路小心,直看到他的背影消失,才回过了头。
萍婆过来扶她,张小碗反手,扶住了这一年身体不好的萍婆,带她往里走。
萍婆也没再挣扎,等到了屋子里坐下后,她给张小碗倒了杯热水,才与张小碗说,&ldo;谁能像您这样过一生呢。&rdo;
张小碗笑了笑,没有回话,又坐回到了绣架,慢慢地端详架上的图样。
爱情这个东西,热情又奔放,人一生确实要好好爱过一场才知其美妙,但,热情奔放的感情大多都是鲁莽冲动的,越投入越在意,尤其女人失了心,抽身要比陷身难,又很容易做糊涂事。
要是换个一般人,做做糊涂事也无伤大雅了,可是在汪永昭面前,她哪敢?在这个朝代,她没什么势力撑腰,儿子更要靠他活下去,她与他之间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她哪还能对他爱得起来,全部的心思已经用来怎么跟他相处了。
汪永昭还是在意她爱不爱她,她知晓。
她以前没有明言对他撒谎过,现下就更不会了,这是她对这个相处了近大半辈子,也为她所做良多的男人的尊重。
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夜夜的肌肤相触,人哪可能没感情,尊重,疼爱,怜惜这些都是实实在在有过的。
&ldo;刚刚却是没有告诉怀慕,&rdo;张小碗停了眼,抬眼朝萍婆笑道,&ldo;在我心中,这世上没有比他爹爹更强悍,更出色的男人了。&rdo;
萍婆闻言笑了,她笑着摇了摇头,&ldo;可不是,您要是刚刚这样回二公子,他定会心中什么也不想了。&rdo;
张小碗颔首,捏起了针,嘴角含着淡笑道,&ldo;回头老爷也还是有此疑问,我便向他请罪去,看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他对我不满。&rdo;
&ldo;您就莫问了,又要讨他着恼。&rdo;萍婆好笑道。
&ldo;哎,&rdo;张小碗笑着摇头,&ldo;也不知怎地,今年他脾气比往年都要大起来了,我只听说年龄越大修养越好,怎地临到我家这老爷,隔三差五的就要发顿脾气。&rdo;
&ldo;外面事多呢。&rdo;
&ldo;往年也是事多的。&rdo;
&ldo;呵,那您就问问去。&rdo;
&ldo;现下就不怕我讨他着恼了?&rdo;
&ldo;问罢,问罢,奴婢哪能管得着您。&rdo;见夫人跟她拌嘴,萍婆也好笑地摇了摇头。
&ldo;去榻上歇会罢,&rdo;见萍婆神情有些倦意了,张小碗看她一眼温声道,&ldo;有事我唤你。&rdo;
&ldo;您也去歇着罢。&rdo;明知她不会,萍婆还是劝了一句。
&ldo;不了,白间歇得足,现下还不困。&rdo;张小碗挥手,&ldo;去罢。&rdo;
等到夜间过了子时,门轻轻地响了,张小碗抬头,看着门边的男人便站了起来,朝他走去,&ldo;回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