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笑容透露出些许的哀伤,单婧媛瞟见,瘪瘪嘴,想到还在秋风萧瑟下的鲜于姬,才不甘愿地开口:“安皇要撑着点,免得我们家鲜于姬辛辛苦苦给你保江山,还没能休息就要准备登基大典,本公主会心疼他的辛苦的。安皇最好长命百岁。”
话音落,鲜于浩然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笑骂道:“你个丫头,你家相公还是我家儿子呢。姬儿羽翼未丰,璇儿还未孕育子嗣,朕不敢老啊。”
单婧媛闻言,随即放下心,优雅地吃着满目狼藉的佳肴,虽然长得丑了些,却贵在美味;加上此时的她已经饥肠辘辘,能填饱肚子最好,不久后又是一场硬仗要打,很是消耗体力的。
单婧媛丝毫不嫌弃桌上凌乱的佳肴,鲜于浩然看着,目光闪了闪,露出若无若无的笑意,捧着茶杯,淡淡地看往门外。
晚霞易逝,漫天的红霞很快被天边无尽的黑暗所覆盖,渐渐地消失在视野里。秋风萧瑟,洪波涌起,天边云涌,似乎是一场暴雨来临,阴沉不定。
秋风起,守卫们感受到丝丝的凉意,似乎即将有大事发生一般,无边落木萧萧下,多了几分萧瑟感,平时尚能听到的鸟啼声也渐无,鸟倦归巢,而此刻却连鸟儿的影子都未能看见。
单婧媛三下两下地把晚膳给解决了,味同嚼蜡也不过如此。鲜于姬虽然有大军帮衬着,帝王的心偏向他,本该外挂不断开到底的;可她依旧担心着他,哪怕在别人看来他已经万无一失,而她因为深爱。所以害怕,因为心恋,所以担忧。
鲜于浩然见她如此,也不好再言语。两人静静地望着天边,看风起云涌,坐等鲜于姬凯旋,岁月安好。万籁寂静。
莫愁抱着剑在门口站着。如同一个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侍卫们在远处仔细地守护着御书房,心思不一,表情却很一致;寻常里总是无处不在的宫妃似乎此刻已经消停。花花绿绿的胭脂水粉不再出现,似乎在宣告着不寻常之事。
单婧媛望眼欲穿,时而嫌弃地瞟了一眼鲜于浩然,若不是因为他的存在。此刻的她应当是策马在鲜于姬身旁,即使不能当将军。当个军师也无不可。
鲜于浩然不着痕迹地摸了摸鼻子,长到这么老,第一次有人这么不留情地嫌弃他,到底是老了。被嫌弃也无力反抗。
两人心思各异,默默无语,这时。御林军统领狼狈地爬了进来,高呼道:“陛下。夜王爷逼宫了,御林军折损了大半,此时夜王爷带着正从玄武门进来,很快就到御书房了。属下恳请陛下回避啊。”
话音落,单婧媛看了一眼鲜于浩然,等着看他的反应;只见他开口道:“晚了,你们的皇后娘娘正气势汹汹而来,你下去集中所有的御林军到御书房前待命吧。”
威严依旧,单婧媛不由得感叹,若是鲜于浩然正当壮年的话,天下第一枭雄必定是他;哪怕被逼宫也不乱了分寸,大气依旧,倒也是个好皇帝。
鲜于浩然感受到她的目光,眼神柔和地对她笑了笑,负手站着,看着白钧带着一大队的人马正嚣张地走来,众人簇拥着,她正黄色的皇宫宫装,无比得体,保养适宜的脸庞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脂粉之下却多了几分俗气。
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笔直着身子,紧绷着脸,带着些许的威严;白钧不愧是在后。宫里侵淫了多年的女子,一举一动间意义非凡。
鲜于浩然站着不动,如同大山一般值得依靠,负手而立,单婧媛略微站在他的身后,表情淡淡,如同看戏一般看着白钧一步步上前,冷眼看着她眼中的兴奋。
莫愁从退后,站在单婧媛的身旁,手握住剑柄,随时都可能拔出,原本素淡的脸庞平白多了几分杀气,此刻的她才像是单婧媛的暗卫之首。
如同慢动作一般回放,半响,白钧才走到他们的面前,保护鲜于浩然的侍卫和白钧带来的军队拔刀相向,各不相让,气氛紧张,几个正主刚好在包围圈之内。
白钧站定,看向鲜于浩然的眼神里有些复杂,似怨似怒,眼底还有着浓浓的爱意,以及爱而不得的心痛,各种情绪之下,极其复杂。不久,只见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浓浓的愤怒和必胜的决心。
单婧媛不由得咋舌,这女人的表情转换也太迅速了吧。眨眼间,就这么完事了?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能如此,想及此,她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眼鲜于浩然,谁让他桃花朵朵开,现在知道错了吧。
鲜于浩然苦笑,这只能怪他咯,都是年少不懂事留下的债,孽缘不断,没有当断则断,最后受到其乱,家不成家的。
白钧走到鲜于浩然的五尺之外站定,杀气腾腾地道:“皇上英明睿智,此时即将成了阶下囚,感觉如何,心中可还是怀念洛落那个贱人。是否需要本宫成全皇上,早日能够与那贱人相见在黄泉路上呢?”
话音落,单婧媛的脸化为一朵花,笑开,鲜于浩然气怒尚未开口,她只好接话:“哟,本公主长年不出门,还不知道安国皇后还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妙人儿,逼宫的戏码做得不错,倒也不埋没了你的才能。本公主多年来瞎了不少,竟没能知道皇后娘娘的勇气和才情,实在罪过。”
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给白钧行了个礼,礼貌周全,无辜的眼神让人恨而不能;白钧果然大怒:“媛公主一个闺阁女子云英未嫁,到安国来住在姬王府也不合规矩吧?雪国和安国何时结为同盟,本宫竟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