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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这取决于姿势。&rdo;林涛笑着说。

&ldo;如果在草垛这里苟合的话，草垛这里留下的赤足印实在太少了。&rdo;我说，&ldo;如果是在尸体的位置苟合的话，是不是离衣服远了?离衣服远不要紧，关键是有两人dna的湿巾离得远了。&rdo;

&ldo;尸体和草垛多远?&rdo;林涛问。

&ldo;不知道，方位图照得不好，看不出来。&rdo;我说。

&ldo;说不定很近呢?随手就扔那儿了。&rdo;林涛说。

我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说：&ldo;如果不能寻找到凶手作案时穿的鞋，那么dna证据就是孤证，是不能完整构成证据链的。&rdo;

&ldo;你最近是被错案报道搞害怕了吧?&rdo;林涛说，&ldo;如果今晚审讯下来，有了口供，或者有了鞋子，就不再是孤证了吧。&rdo;

我点了点头，暗自祈祷案件可以进展顺利。

&ldo;如果是强奸案件，死者体内没发现郑三以外的其他人的dna吧?&rdo;林涛补充道，&ldo;而且死者身上又没有约束伤和威逼伤。&rdo;

&ldo;学得真快。&rdo;我笑了笑，指着电脑屏幕，说，&ldo;你看，这是尸体的原始照片，她的后背上是什么痕迹?&rdo;

现场照片中，死者俯卧在泥地上，后背赤裸。但是后背左侧肩胛骨位置，有一片擦蹭状的血迹。

&ldo;血啊。&rdo;林涛说。

&ldo;既然是一刀毙命，死亡过程会很快。&rdo;我说，&ldo;而且看现场地面的痕迹，死者俯卧倒地之后，就没有翻转了。那血液应该往下面的泥地里流淌，怎么会被擦蹭到尸体的后背上来?&rdo;

&ldo;这是衣物纤维留下的。&rdo;林涛放大照片的细节，看了看说。

&ldo;死者的位置低，又是全身赤裸，留下的衣服上也没血，哪来的衣物纤维?只有可能是凶手的衣物蹭上去的。&rdo;我说，&ldo;可是这么低的尸体位置，怎么会被衣服擦蹭呢?&rdo;

&ldo;擦蹭的方向规则，应该是凶手刻意为之。&rdo;林涛补充道。

&ldo;那是为什么?&rdo;我问。

林涛摇摇头，说：&ldo;每个人的心理都不一样，我们没法猜测啊。&rdo;

&ldo;而且死者的钱袋里只有一元的零钱十几枚了，没有大面值的钞票。&rdo;我说。

&ldo;这很正常，这种跑黑三轮的，能有多少钱?&rdo;林涛耸了耸肩膀，&ldo;你看她的银行卡还在包里，没有确凿的依据说明凶手有侵财的迹象。&rdo;

林涛说得也有道理，但是我总是觉得这起案件的证据好像有不少疑点，现场也有一些反常。但究竟是反常在哪里，我也说不清楚。把照片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也看不出所以然来，我心想只有等待今晚的审讯结果了，于是钻进被窝里，强迫自己这只夜猫子迅速进入睡眠状态。

第二天一早，我们勘查小组集结完毕，一起赶往专案组。

陈诗羽第一次出差的时候有同事室友，似乎睡得很好，而程子砚则有明显的黑眼圈。开始我们还以为程子砚出差不适应，认床睡不着，或者是陈诗羽打鼾吵着她了。结果，我们被陈诗羽一人捶了一下，才知道程子砚昨天拷贝了不少现场周围的监控视频，研判视频到凌晨三点才睡觉。不过她这么辛苦地工作，并没有换来好的回报，有关死者的三轮车影像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毕竟案件有了关键物证，对于视频，我们也不是很重视，所以，也没有继续深问程子砚有什么发现，而是一起等待专案组给我们反馈的好消息。

可是，进了专案组的我们，被陈支队的一瓢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ldo;一夜突审，郑三没有交代，而且一直喊冤。现在负责审讯的侦查员已经失去了信心。&rdo;陈支队面色严肃地说。

我知道，侦查员对审讯对象的观察判断，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直觉，虽然说不出道理，但都是在潜意识里存在的，而且是科学的。有经验的侦查员几乎通过审讯的前几个来回，就能通过直觉判断嫌疑人是不是真的凶手。如果说侦查员失去了信心，那要么就是凶手太狡猾，要么就是抓错人了。

&ldo;嘿，老秦在来的路上就说这案子有可能是假破了。&rdo;大宝说，&ldo;他的乌鸦嘴果真是屡试不爽、名不虚传啊!&rdo;

我拍了大宝的后脑勺一下，对陈支队说：&ldo;那对他的外围调查呢?&rdo;

陈支队补充说道：&ldo;郑三承认在事发当晚和张兰芬发生过关系，不过地点是在他家。时间大约是在晚饭后半个小时，也就是七点左右。而且，郑三八点钟开始就和几个朋友打麻将，整整打了一个晚上，并没有离开。&rdo;

&ldo;死者死亡时间是十一点。&rdo;我说，&ldo;他没有作案时间。&rdo;

&ldo;不过，郑三的几个牌友说的是不是实话，是不是郑三和他们有攻守同盟，还不好说。&rdo;陈支队说，&ldo;我们正在展开外围调查。&rdo;

&ldo;如果调查没有重大突破，你们很快就要放郑三回家了。&rdo;我说，&ldo;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现场再看看吧。&rdo;

昨晚看现场照片产生的诸多疑问，此时又一次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知道这起案件肯定还是有新的情况的，但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我一时还想不明白。于是，我催促陈支队抓紧时间派车，带着我们的勘查车，一路向青乡市郊、青乡河畔的小山坡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