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被打开,空雪罗从中拿出一根,流光似的冰晶渡过她的手掌,她忽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不能去见他。”
她将抬起的手又放下,放下的那一刻,心里的想法又变了,“怎么不能见他了?没事的!快去见他!”
很是纠结了一番,她最终还是拿出来了一根鸿蒙烛,烛火重燃,空雪罗在心中告诫自己,仅仅只是去看看,远远的看一眼就好了。
约衡阵开,四周变幻。
转瞬间,空雪罗已在垂柳湖畔,新生长的草从泥土中冒出头来,三两成群的鸭子在暖水中拍着脚蹼,竟是一派开春景象。
春和景明,有一红衣少年手持一柄亮银枪,于岸边舞枪而练,衣袂纷飞,有气吞山河之势。
这是空雪罗第一次入的不是他的噩梦,而是一派生生之气,她站在原地望了他好一会儿,心满意足地笑了。
她笑着转过身去,也在此刻,舞枪的少年收了枪,直奔她的方向而来,口中呼唤着,“小娘子可是那天上的神女,请留步!”
空雪罗脚步一滞,又在下一瞬加快了离去的步伐,却也因这一顿,卫临似乎转瞬就到了她的身后,扯住她的衣角,“神女,可否应应某?”
空雪罗身子一僵,赶紧去扯那被他拿住的衣角,回身拉扯中,才发现卫临长的真是很高,都比她高过一个头去了。
卫临不放手,语气软了又软,“某已有十多日没梦见你了,求你怜惜……”
衣角当是纹丝不动,空雪罗佯怒道,“你就是这样求我的……”
得听她开口说话,卫临连忙放开了手,一下单膝跪地行了武将的抱拳礼,“神女,某多有冒犯,请见谅。”
“你,你这是……”空雪罗未曾见过这场面,感觉自己的舌头在和牙齿打架,顺了半天才说顺,“我未曾怪罪于你,你快起来吧。”
卫临跪的端正,要挟道,“分明是某冲撞了神女,若非神女肯垂怜,多于某梦中停留些,否则某不应起身。”
空雪罗不得已,只好应了他道,“我再留一会儿就是了。”
此刻的卫临像是得了甜枣的孩童,笑意从眼睛里漫出来,一下从地上起来,鞠躬问道,“神女,你可还缺从众,某可否为你最虔诚的众徒?”
空雪罗不知道这人间之人是怎么回事,这一番言论真是令人尴尬的紧,她只想迅速脱身,便道,“我既不是天上的神女,也不缺从众,你还是赶紧放我离开吧。”
卫临站直了身子,许是在梦里,他的言行是要大胆许多的,“某不信,若非如此,你何故先前日日入我梦。”
空雪罗一时语塞,本下意识地想去反驳,却发现他说的也不无几分道理,她到底为何要来管他做不做噩梦呢?
她低垂下头,不说话,而卫临却突然走进了些,她有些惊异地抬头,睫毛闪的仿若花丛间扑扇翅膀的蝴蝶。
卫临的身躯将她整个笼罩起来,声音更是令人沉醉好听,“敬神女之姿,某姓卫,名临,字仲升,洛阳卫氏族人,年方二十二,腊月廿七日卯时建生,从未娶妻,也未曾与女子定过亲……”「1」
听得后面两句,空雪罗一下捂住耳朵,诧异道,“你说这些做什么!”
卫临笑的开怀,挠了挠后脑,“是某唐突了,某如今任职于陇右都护府,虽还是一名小小衙将,不过来年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