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璟坐到茶案跟前,白苏走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温茶,“爹,你有话要跟我说?这么急吗?”
白璟没有喝茶,他觉得还是先了解一下白苏的想法比较好,便问道,“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你说吧。”
“爹——”白苏见父亲神色凝重,心里没了底。她觉得眼下还是白芷的事情比较重要,便挑了白芷的事情先说,“爹,不要再软禁姐姐了,她一个人在里面没人照应,我们都跟着担心。她和赵公子的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爹,就先放了姐姐吧。”
白璟握紧了拳头,他冷冰冰答道,“你以为我这个做父亲的就不担心吗?我担心她没人照应,但我更担心她的安全!”
“爹——”白苏知道父亲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而是很有道理,她无从反驳。
“你不要再为你姐姐说话了。我如果放了她,她第一时间就会跟着那个什么赵东西跑掉!只有他离开戊庸后,我才能放白芷出来。”白璟打定了主意,他不想继续讨论这件事。
白苏心中难受,却也没有办法,她只好又提起另一件事,“爹,明天起,我想跟着爹一起给人看病。”
白璟看向女儿,反应了片刻,并没有立即拒绝,而是缓缓问道,“为什么?”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有高超的医术。爹,今天我在酒楼里,碰到了一个突发心疾的病人——他就那么走了,就在我的眼前!爹,这种感觉好无力,我不想在病人面前束手无策,爹,求你让我跟在你身边习医吧。”白苏的眼泪几欲流出,她对着白璟跪了下来。
白璟动了动双唇,一字一顿地道,“不、行。”
“爹!求你了,传授我医术吧!如果再遇到这样的病人,如果我再不能出力,我会更加愧疚啊!”
“你没有行医之人的素质,你不能行医。”白璟更加斩钉截铁,在白苏看来,他的面部似乎泛着寒光。
“我背过不下二十本医书,爹,你问我,你考我,我都能答出来!爹,求你让我亲身经历诊脉治疗的过程吧!我知道只背医书是没用的,想要医术精进就必须要接触病例,爹——”
白璟愤然起身,不顾白苏跪在地上如何哀求,他冷冰冰道,“你懂得的还是太少。你这样,根本无法给病人看病。”
白苏彻底懵了,十余年来她啃下了诸多医学巨著,那些药理医理全部都刻在她的脑子里,她相信只要白璟提一句,她就可以迅速接出下一句。如果连这样,都算是懂得的太少,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爹,你是不是打心里就不想让我从医,所以才这么说?说我懂得不多,说我没有从医的素质,是不是都是借口——”眨眼间,白苏已经满脸泪水,她不服气啊,她真的不服气。
“好了!不要说了!”白璟抬高了声音,他异常理智地看着白苏,“如果你连基本的悟性都没有,那只能说,从医这条路,你不适合。”
在父亲的厉声责难面前,白苏噤声了,她强忍着抽泣,不想在父亲面前表露出弱势和委屈。
“为父来是想问你一件事,你与那慕家公子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儿?”
白苏愕然,她愧疚着道,“对不起,爹,我没有及时告诉你——”
“这不重要。”白璟扶着额头,他觉得十分疲惫,于是不再绕弯,直接问道,“我想知道,他们慕家和皇室是什么关系?”
“关系?”白苏愣住,继而解释道,“应该是没有关系的罢——天下姓慕的人家有很多,他们这一支又在如此偏远的戊庸,想来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爹,为什么问这个?”
“你说什么都没有用,这件事一定要确定下来,你不能和姓慕的人走得太近。”白璟站起身来,“我还要忙,慕家的事情你要尽快打听。”
白苏木然地点点头,尽管一头雾水,也没有敢开口向父亲询问。她想不通,如果说赵家是家仇的话,那么皇室又跟这个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不能和姓慕的人走得太近?太多太多的疑问涌上了她的脑子,她开始对白家的过去产生了浓重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