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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ldo;可不是么?所以你可得好好努力了。&rdo;陈染怀晾开毛巾，趿着木屐，坐在了圆凳上：&ldo;我喜欢将别人踩在脚下，看众人仰望我的模样。白元奉，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rdo;

他天真无邪地歪着头笑，露出了几分的不设防，像个无害的小孩子。

&ldo;嗯。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rdo;白元奉挑起嘴角，露出一个苍白而无力的微笑。口哨也不吹了，只沉默地抱着浴桶走到中庭月下，在干净的月色中&ldo;哗&rdo;地推倒了浴桶，像倒掉了自己失落的热情。

但愿人长久，天涯共此时。

陈欺霜坐在船头，他脱掉了鞋袜，将脚放进清凉的河水里踢踏了起来，圆亮的明月在他的搅动下，碎成了片片溶金。

&ldo;这位少爷，请您高抬贵足。您影响到老夫划船了。&rdo;周钰恒捋着并不存在的胡须，站在船尾，使一杆长篙轻点着撑船，小船晃晃悠悠地前行。

两岸传来了幽甜的花香，有人声的鼎沸，四处灯影摇晃，时不时随船漂浮来几盏河灯。

暖风带着微醺的酒气，吹得人心底热热的。

陈欺霜将手穿过潺潺清流，感受着河水清凉凉的甜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露出一个开心的笑。

&ldo;船家，你这样可不好。你不好好划船，我的金主一生气，可是会把你的船买下来的。&rdo;陈欺霜龇牙咧嘴、语带威胁道。

他捧起一湾清水，嬉笑着回身，泼了周钰恒一身。

&ldo;别闹。当心掉下去。事先声明，我可不会水。还有，&rdo;周钰恒抬起衣袖抹干了满脸的水渍，横过长篙坐了下来，&ldo;哪位是你的金主?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词?&rdo;

&ldo;哦……哎呀!我不告诉你。&rdo;陈欺霜吐着舌头将头扭了回去。

随后摊开四肢平躺在了船上，望着满天的星空朗月，感慨了一句：&ldo;啊!可真美!&rdo;

周钰恒也随着他的目光，抬头望着漫天星空，感慨道：&ldo;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rdo;

&ldo;写这首诗的人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这首诗的意境可真美啊!&rdo;陈欺霜伸手假装能抚摸到星空，&ldo;可真好啊!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rdo;

&ldo;你喜欢，我可以陪你一直住下去的。&rdo;周钰恒温柔地抚摸着陈欺霜的发顶，&ldo;只要你愿意。&rdo;

陈欺霜撑起身子回头望去，却跌进了周钰恒蕴含了千言万语的双眸中。他见周钰恒轻轻地欺身靠了过来，忙慌乱地向后挪了一步，有些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ldo;你呀!&rdo;周钰恒注意到了陈欺霜满脸的紧张与不安，终于是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屈起指，在他额头弹了个响亮的凿栗，&ldo;我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我向你保证。&rdo;

&ldo;是么?&rdo;陈欺霜捂着疼痛的额头，傻傻地笑着：&ldo;对了，我刚才偷偷地给你买了礼物。虽然不及你的好，但是希望你不要嫌弃。&rdo;

他说着像献宝似的，将怀里捂得温热的礼物拿了出来‐‐是一支古朴拔俗的精美木簪。

发簪在他莹白的掌间泛着微微深紫黑的光，非金非玉，有淡雅的木材香气。整簪轻盈小巧，簪身光滑，簪头处雕了只写意的凤凰，作展翅冲天状。

‐‐原来他刚才偷偷地甩开自己，就是为了折回去给自己买这个。

&ldo;这是青龙木，当铺的小哥说，是多少年传下来的宝贝，好像是前朝哪位大师的遗作。只这一件，普通市面上根本见不到。

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追着买家央求了好久，他才答应转卖给我。&rdo;

陈欺霜边解释了，边替弯腰低头的周钰恒拆掉白玉发冠，手指灵活地替他簪了木簪，并理好了头发。

周钰恒颇有些傻气地反复摸了摸头上的发簪：&ldo;好看。我很喜欢。&rdo;他笑着，温柔地看着陈欺霜，并因为陈欺霜的笑容而害羞地微侧过了头。

&ldo;那当然，你不看看，是谁挑的。&rdo;陈欺霜把玩着垂至胸前的银丝发带，抬头看到周钰恒正笑得开心，于是，忙又低下了头，&ldo;男款凤型的发簪，简直就像是为你而做的，用的还是青龙木，多难得。&rdo;

周钰恒只是看着他笑，并不说话。

陈欺霜顿时有些慌乱：&ldo;哎，你别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挺贵的，我可是用光了娶媳妇的本钱的!

……你还笑?我可告诉你，收了我的聘礼可就是我的人了。

……别笑了，别笑了……你再笑，我就当你答应了。&rdo;

透过眼前这少年纯净的目光，周钰恒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小小的孩童，为了折一枝最美的桃花，摔得鼻青脸肿地站到自己面前，一边倔强地抹着鼻涕眼泪，一边笨拙地将花枝簪到了自己的发间，也是很得意地说：&ldo;喏，簪了我的花儿，就是我的人。以后我来保护你，谁要敢欺负你，我就揍他!&rdo;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站在这里，也守在这里，没有变。

周钰恒柔软的心尖上，就像刷了层蜜糖似的，甜甜的，又痒痒的。

&ldo;好啊!&rdo;他听见自己笑着回答，&ldo;簪了你的花，就是你的人了。&rdo;

&ldo;什么?!你说什么?&rdo;陈欺霜有些紧张地一把捏住了周钰恒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