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钰恒伸手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匆忙遮住鼻子,扔了一颗迷药做成的小爆炸丸。
迷药丸炸开了层层烟幕,周钰恒趁机扯住花谢秋的胳膊,带着他逃了出去。
&ldo;有这种装备,你还能伤成这样?你是你们血盟教同修生中武功最差的那一个吧?我可真好奇,当初你是怎么活下来的。&rdo;两人拼命逃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花谢秋大口喘着气,好奇地问道。
&ldo;最后一颗了,还想着保命。&rdo;周钰恒双手拄膝,笑了起来,&ldo;我缺乏锻炼啊!你什么时候见我跑过这么快?&rdo;
&ldo;那倒也是。我劝你还是赶紧找青龙使换回来吧。再这样下去,你可真要白死了。小心!&rdo;一串小nu箭擦着两人的头顶,成排地钉在了墙上。
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新一轮的逃命。
花谢秋念着&ldo;阿弥陀佛,佛祖保佑&rdo;的同时,抱怨今日出门没看黄历,遇上了周钰恒这么个大麻烦。
周钰恒确实是迫不得已才赖上的花谢秋。
他身边能用的可靠人手有限,大多是老教主留给他的。这次,更是早早地将人分派了出去。
百灵带着一队影卫奉命去接鸢姨。另两队人马,则留在了富安县保护杜秋吟,及南下五毒教,保护那图朵与韩莹湘。
他这次出门只贴身带了黄离一个。
一则为了偷跑,二是为了将人留给陈欺霜,所以,他不得不连黄离也甩了开去。
‐‐我怎么会像个热恋中的傻瓜这般的冲动行事呢?
周钰恒在心底暗自嘲笑自己。
他确实是因为一时的冲动与赌气,趁着夜色跑了出来。但是他也不是没有丝毫准备的‐‐百灵安顿好鸢姨后,已经连夜向他这边与他汇合了。
‐‐只要再拖上一天……哪怕多拖上半日,也是好的。
他紧了紧肩颈间的绷带,顺手摸了下头上的发簪。
陈欺霜现身于渭南县地界上的消息,像长了腿一样,飞速地传遍了各大地下消息交流站。
恰逢魔尊白元奉重病无力主持教务,掌权的右护法又是个敌视青龙使的。魔教内部正一团乱。不少曾被陈欺霜欺负侮辱过的门派,迅速地联合了起来,想借着此次正魔互斗到白炽化的时机,杀掉横行武林、落单了的魔教青龙使,并借机嫁祸出去。
渭南县四通八达的窄巷小路,到处都能看到暗中搜寻的身影。他们几乎都是冲着陈欺霜来的。
&ldo;你快把这把剑藏起来。待我们逃出去后,再回头来找。&rdo;周钰恒和花谢秋如两只丧家之犬,被四周问询而至的人马,如瓮中捉鳖般,围着到处乱蹿,从晨光熹微,一直跑到了如今的暮野四合。
&ldo;对不起连累你了。你先跑吧。上城中的翠烟阁找鸢姨来救我。&rdo;周钰恒解下腰间玉佩,塞给花谢秋。
&ldo;鸢姨竟躲到这来了?不能吧?你可别骗我啊。&rdo;花谢秋疑惑地接过了玉佩,收在了袖袋中。
&ldo;别啰嗦。快走。你想看到我躺在这里流干浑身的鲜血么?&rdo;周钰恒无力地笑了笑,倚着墙滑坐在了地上,将傲雪剑放在了两条腿上,&ldo;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你快去快回。&rdo;
&ldo;那你可一定要藏好了。你还欠我一顿酒呢!可不能出事。&rdo;花谢秋反复叮嘱着,往周钰恒的腿上遮了一个麻袋。
周钰恒挥了挥手,赶走了他。
花谢秋轻功极好,他本该跑得更快。但他也受了不轻的伤,流矢钉住了他的胳膊与后背,又兼着他一下午一直在背着周钰恒逃命,本该三两下蹿上去的屋顶,他手脚并用着,勉强才攀了上去。
&ldo;你等我。&rdo;他回头又叮嘱了一声,这才在屋顶瓦砾间消失了身影。
周钰恒撑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受伤流失掉大量的鲜血,正耳鸣目眩的厉害。他向怀中掏了几下,最后的疗伤药也吃完了,他摸出一个极小的瓷瓶,将里面的药丸一股脑,全都倒进了口中。
本来不该这么狼狈的。
周钰恒一与众人分开,便立刻与众人背道而驰,踏上了一条远离昆仑的路。
他准备绕道东南方向,然后再折回昆仑主路。
直到骑马走出三天的路程外,他才戴上青龙面具,手提傲雪剑,公开亮出了魔教青龙使的身份,在众武林人士间,从容地穿行而过。
他曾预料过,青龙使不好当,也为此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他从未想过,青龙使,竟会如此的不好当。
当他骑马至客栈,刚想进门点一间上房,略休憩片刻,再继续赶路时,坐骑突然毫无征兆地口吐白沫,横躺在了地上。
紧接着耳后便是一袭风声,再接着,是各种兵器,各般武艺,如同事先约定好了般,几乎同时,招呼在了自己的身上。
外围是暗器与弓箭的协助,内围是近身武器的击杀,下毒、偷袭、设陷阱……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周钰恒狼狈地穿梭于追杀者的刀光剑网间,得不到片刻的喘息与反扑的时机。往往前脚刚被下过毒,匆忙间余毒未清,后脚就招来了一串的暗算。
凭借周钰恒的实际武力,论单打独斗,他应该不至于轻易输给场上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他武器用得不顺手,招式又不太熟练,加上对敌经验太少,又不愿伤人,只会一味的逃跑……种种劣势综合下来,从气势上便先弱了别人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