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清流没少在心里祷告,在嘟嘟声后,他终于听到了久违的苍老声音。
&ldo;喂,这里是太极门传达室,请问是谁呀?找掌门请在电话里大吼一声,有事求救请挂机,找熟人聊天请拨语音台,本门弟子没空。现在开始倒计时十秒。&rdo;
&ldo;酒师叔,是我,清流。&rdo;马清流抱着电话,声音中流露出浓浓的思念。
&ldo;什么?小色子,你小子总算想起给我们打电话了,真不容易!对了,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酒!&rdo;电话里传出的声音仍然那么懒洋洋的,有些混沌不清。
这老头,肯定又喝酒了!对了,买酒?我现在好不容易找出来几块钱,怎么够买酒呢?对了,酒师叔对我向来不怎么关心,尤其是这次,他一点也不关心我,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我才不给他买酒呢!也不知道掌门师叔怎么对我,希望祖师爷们继续保佑!
&ldo;对了师叔,帮我叫掌门师叔过来听电话。&rdo;马清流很想迅速摆脱酒师叔,不然一会儿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像以前对其他师叔伯那样非让带名酒回去,否则不让进大门。还有上一次,他……
&ldo;小色子,你离家出走感觉如何?&rdo;老掌门不知道怎么那么快就出现在电话的另一头,上来就是一番讽刺。
&ldo;不好,根本不好。我遇上了所有离家出走可能碰上的倒霉事!我坐错车,被小偷光顾,被貌似好心的女人骗,被人欺负不给饭吃,还露宿街头!祖师爷爷们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掌门师叔,我很想念你老人家呦!我想得心也疼,肝也疼,胃也疼……&rdo;马清流越说鼻子越酸,最后的感慨已经带着明显的鼻音。说到胃,他的肚子传出肆无忌惮的咕噜声,他的头不由得低得更低。
&ldo;好了好了,小色子,都知道了。你现在在哪里,感谢什么,好不好,我都知道。&rdo;太极门掌门不耐烦地打断了马清流的话。
&ldo;什么?你都知道?师叔,你的伤好了?法力恢复了?连洪波成影那么难的法术都可以完成,真是太好了!&rdo;马清流喜不自胜。
&ldo;没有,一个老朋友告诉我的,我拜托他照顾你。&rdo;
&ldo;啊?我没看见这个人呀!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rdo;
&ldo;小色子,你有什么企图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告诉你,你慢慢会知道的。哈哈……&rdo;电话里的笑声忽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嘟嘟声。马清流再看手里的硬币,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全都用完了。
&ldo;喂,小子,你快点!&rdo;亭外一个头发五彩斑斓,耳朵上带着大耳环的初中男孩踢着门大喊。
真背!不过,这个孩子怎么说话这么没有礼貌,真是世风日下!
马清流收拾好心情,出了电话亭,开始无聊地漫步街头。
老朋友?是不是陈校长?只有他跟师叔年纪差不多,而且还认识师父。肯定是他,我保证他一定会收留我。赶紧回学校!不知道香君小姐那边是不是领先我了。
马清流打定主意,不再犹豫,向着中玄理工大学的方向前进。
―――――――――――――――――――――――――――
幽幽的河水,两岸的杨柳依依。好美的景色!
我在哪里?
船?我怎么会在船上?而且,我的脸上带着笑容。
&ldo;几度风雨几度愁,几度漂泊几度忧。百里兄,该你了。&rdo;一个男人身着华丽的古装坐在我的身旁,脸上带着笑容,期待地看着我。
旁边的人是谁?他为什么叫我百里兄?
放眼忘向船头,那个寂寞的白色背影怎么那么熟悉,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为什么我的心这样难受,鼻子酸酸,头晕晕?为什么我的喉头如此苦涩,想说却说不成话来。
&ldo;小冉,快过来吧,你这样站在那里,百里兄都没有雅兴作诗了!&rdo;还是那个微笑的面孔,只是一块小石头脱手而出。
那个站在船头的白衣人轻易地躲过攻击,慢慢回头,银色的锦扇,柔弱的身姿,……
为什么光线这么刺眼?谁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谷老师怎么样了?怎么黑了?那些人究竟是谁?谁能告诉我?!
&ldo;我怎么会在这里?&rdo;
沈斌醒来的第一句话如火山喷发般在谷释的办公室里震撼着桌椅板凳,以及唐教授好不容易为谷释申请下来的电脑。
&ldo;帅哥,你可算醒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这个死鬼跑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找不到!让我和那只猫丫头多担心,你知道吗?以后可不能扔下我们独自行动了!&rdo;秦香君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拉着沈斌的袖子就是一阵擤鼻子声音。
&ldo;嗯。&rdo;沈斌看到一旁泪眼婆娑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谷释,立刻放下心来,然后,立刻回过神。他迅速抽回自己的手,瞪着秦香君有些生气地喊道:&ldo;秦小姐,请你注意一点,不要用别人的袖子擦鼻涕!&rdo;
&ldo;人家担心你嘛!&rdo;秦香君很受伤地看着沈斌,而后指指身边的谷释,诡异地笑了起来。&ldo;他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他,你说呢,老师?&rdo;
谷释没有说话,仍然呆呆地手护着沈斌,眼睛里泪如泉涌。
沈斌很想一拳挥过去,却发现此时的自己已经被几根针灸针死死地固定住身体,无法动弹。他怒目瞪着秦香君,却发现对方的身形像极了梦境中的那个寂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