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我就开个玩笑,这都听不出来,那位分明是自己见识浅薄,哪能全怪我?”路易林瘪嘴,又开始装可怜。其实说实话,路易林对于先前云姐姐带过来的男人,完全没有意见,只是那些男人,看上去都略显呆滞,拘谨严肃,根本不像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他随便拿两句话寒碜一下对方就能急得跳脚,真搞不懂这样的男人云姐姐看上人家哪里。晚会的人照例很多,乌压压的一片,大多是叔叔辈的人物,路易林拉着凌初直接上别墅二楼去找云霄,他正在打牌,旁边靠着一位新面孔。“露西,我美国的同学,最近刚好来这边探亲,大家可以一起玩。”云霄指着那位新面孔给他们介绍,路易林摇头叹气:“你小子怎么也跟我学,好的不学,尽学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凌初忍不住笑:“原来你也知道啊,反面教材。”云霄懒得理他们,继续打牌。大概是父母走的早,云霄反而是他们这群人里面最少惹事的,胆子极小,稍微出格点的事情叫他,他都是那句怕惹他姐不高兴,不去。云素太忙,晚宴开始露了个脸人就消失不见,她的打扮永远成熟妩媚,又不乏当家主事之范。今天,确实如凌初所说身后带了个男人,匆匆介绍了两句就把人撇在二楼一众小辈里了。路易林为情所困周末难得路东文在家,原来是老爷子千里迢迢从澳洲回来办事。路易林一起床到厨房找东西吃,就看见这父子俩在客厅里下象棋的景象。“爷爷这回回来住几天?”路易林贴过去给老爷子捶背,老爷子满脸严肃,盯着路易林:“私生活不检点,回国了还不知道收敛一点,你当还是在澳洲一样懒散没人管你吗?”“哪有,”路易林撒娇:“一直谨遵爷爷教诲,以后女人我不碰了还不行么?最近都在想着办摄影展的事呢,等会儿我给您看看我这段时间拍的作品。”“这一次的展,还是拍那些花蝴蝶?”爷爷面容和善许多,但却还是对他拍的那些作品鄙夷不断。路易林面露委屈:“爷爷,要不是为了出作品,您孙儿我至于到处出卖色相去么?您知道我惯不会伺候那些姐姐妹妹。”“以后注意分寸。”路东文斜他一眼,也附和着教育:“年纪不小了,行事稳重些,别每次都闹的沸沸扬扬的,听得我耳朵疼。”“对了,你温老师的女儿昨天回来了,要是需要模特,可以去拜访一下,你也好久没见你老师了吧。”“这就去!”路易林笑哈哈的,回屋理了理发型就要出门。“去哪里?陪爷爷下两盘。”路耀光叫住他。厨房里吴妈已经在准备做晚饭了。“去看看温老师去,酒窖里82年的拉菲我拿走两瓶,回头拿两瓶别的放回去,今天这棋我就不陪了。”路易林转身去车库,吴青楠已经在车外候着了。这个家路易林是一天也待不住。路东文拦不住,索性随他去了,只说:“晚上早点回来,陪你爷爷说会儿话,他也待不了几天。”路易林去温宅,一路上小曲哼着,脑子放空,好不轻松。赵明熙却没有这么舒心,自那晚跟傅宁远提出分手,他们已经三天没有联系,傅宁远的东西并未拿走,也不来哄她,态度难以捉摸。早班下得早,赵明熙的大学挚友前两天回国,约她晚上一起吃饭,地址已经发了过来,就在她自己家。温雨灵大学四年和赵明熙蛇鼠一窝,关系好到可以穿同一条裤子,毕业后出国学美术,再回来气质都不一样了,她给赵明熙打视频电话的时候,赵明熙险些认不出这个艺术家模样的温大小姐。出租车里,赵明熙终是没忍住给傅宁远发去消息:“为什么不把你衣服拿走?”打完字又觉得这语气有些不和善,删掉,改成:“这两天住在哪里?有没有拿换洗的衣服?”那边回的很快:“酒店,等你气消了我再回去。”赵明熙突然间就释然了,她想起来从前的傅宁远,蓝白相间的校服穿在身上,整洁干净,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她刚开学不久就对这个人春心萌动。少女怀春的秘密得以宣出于口,还能彼此拥有,多难得的童话故事。可是傅宁远也是真的值得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女孩子这样喜欢。他成绩优异,生活自律,从来不和后排的男生一起打游戏看漫画,自习课也都是沉默地做习题,有时候一整节课都不抬一次头,从他在学习上的专注程度就能看出来,对待感情,他也同样踏实专一。温雨灵问她:“还有多久能到?”赵明熙:“大概十分钟。”想了想,又点开傅宁远的对话框,编辑:“你会一直爱我的对吗?之前……是我太敏感了。”“爱,从那件事情发生开始,如果我不爱你,我就没必要和你在一起九年了,熙熙。”傅宁远今天回复的极快,有点难得。可他提那件事情。赵明熙皱着眉头下车,他又提了那件事情。为什么他又提那件事情。为什么他总提那件事情。他明明知道那件事情她有多不愿意想起。为什么就不能都把它忘了呢?高考完的那个夏天,傅宁远参加沪大的夏令营活动,赵明熙暗自鼓了三年的气准备表的白不得不一等再等,可比这先来到的,是赵明熙十八岁的生日。那是赵明熙第一次喝酒,她的酒量是真的差,原本只是喝几瓶啤的。无奈那天给她过生日的人太杂了,几乎都是牧也带的小弟,肯定有人往她的酒里混了别的酒,后劲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