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有怨气提早发出来,是好事儿?。我看翠螺也有不忿之气,点了她?的名:“去?屋里给我搬一把?椅子来。”她?是最柔弱纤细的一个,有着年小姐那样弱柳扶风的气质,大概是从未做过重活,听到我吩咐,竟一扭头道:“我搬不动!”想要四姝发挥我理想中的作用?,就不能让她?们抱团和我对着干。否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如现在直接开了她?们。我没有精力放在家宅内院,得从她?们内部挖掘一个听话的,代我管理。选谁呢?我看向剩下的几人,笑着问:“谁搬得动?”化?佛刚想动,就被莲心拽了一把?。峨蕊站出来说:“大人,我去?吧。”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那把?梨花木太师椅是前房主留下的,很沉。我刚搬来的时候试着搬动,没有成?功。然而峨蕊却?轻轻松松搬出来,安置在我身?后:“大人,请坐。”我坐下,又给了化?佛一个机会:“能帮我端杯水吗?”莲心鼻孔朝天,冷嘲道:“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好大的架子!”我没理会,只看着化?佛。片刻后,她?终于?甩开莲心,去?屋里捧了杯水,递到我手?里,“大人,请用?。”我没有喝,扬手?泼在莲心头上。她?惊叫一声,又哭又闹。翠螺也嚷嚷起来:“大人,你怎么?能虐打奴婢,难道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官声吗?”“我的官声不劳你们费心。”我悠然坐着,淡定地她?们:“我不是谭婆婆那样的软耳根,也不是雷先生那样的善心肠,我把?你们当姐妹,不是当祖宗。”莲心红着眼将我瞪着:“天子脚下,谁没个有权有势的亲戚,你不过是个外来人,别欺人太甚,否则……”这还真?是意外收获,我饶有兴趣,“你家亲戚是谁,现在拉出来遛遛?”“说出来吓死你!我是……”化?佛赶紧捂住她?的嘴,“大人,您别同她?计较。我们从前的主顾太纵容她?了,才养成?这么?一个烈性子,奴婢以后多约束着她?点。”“我一直很好奇,什么?样的门户,能培养出你们这样的奴婢。化?佛,你不要拦她?,让她?说。”化?佛自知失言,神色一变,忙找补道:“大人,从前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们的卖身?契在您手?里,要打要罚,全凭您发落。不管是前主顾,还是官府都不干涉不了,您就别跟奴婢们一般见识了。”这个时代的主从关系是随着买卖两?清的,而且被卖后不议前主也是仆从的职业道德。我想了想,没再追问前雇主的事儿?,只盯着莲心道:“我在大清确实没什么?根基,但也不怕得罪人,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你不妨就告诉我,你这个吓死人的亲戚是谁,兴许,我看他的面子,对你更?好些?。”莲心呸了一声:“我偏不说,你要是敢磋磨我,我便叫他治你难堪!”“好吧。那这样,其?他三?个人都住到隔壁大宅子里,你就和我住在这里。左边那个厢房还空着,你就住那间。你每天也不用?干别的,就伺候我的狗和驴。”“你敢!”莲心想扑过来想撕我,被其?他几个人拦住。我站起来整了整衣裳,“我等着看,看你哪天忍到极限!”说罢,将她?仍在这里,带上其?他三?人,来到左邻。赵嬷嬷开了门,寒着脸道:“这几个小蹄子哪来的?听着你那院子吵吵嚷嚷,怎的,她?们惹你了?”“哪有,这几个都是我的好姐妹!”我揽着化?佛进了门,见阿克敦正?在院子里擦刀,不禁赞道:“军爷,好刀啊。”他没理我,机警地扫了化?佛她?们一圈。翠螺被他看得浑身?一哆嗦。挺好,看来双方还能相互约束。“赵嬷嬷,把?贝勒爷给我留的房间收拾一下,让我这个几个姐妹住进去?。”赵嬷嬷不同意:“这怎么?能行!”我晃晃她?的胳膊:“嬷嬷你说,你以后还能回贝勒府吗?”她?估疑地看着我:“什么?意思?”我笑笑:“我要是不帮你,怕是你要在这里孤独终老喽。”她?瞪了我一眼,不情不愿地引着几个姑娘往后院走。我嘱咐道:“饮食和服饰也按照给我的标准供给!”赵嬷嬷折回,低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没什么?,天干物燥阳气太盛容易着火,得调和一下这宅子里的阴阳风水。”阿克敦忽然扬声道:“大人不会是想让这几个娘们牵制我们的注意力,好浑水摸鱼吧?”我哈哈一笑:“别开玩笑了,阿克敦。你们是来保护我的,我还能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吗?何况你们旗兵的定力,我还是信得过的。”信得过个屁。旗兵吃喝嫖赌欺负汉人,名声臭的烂大街,谁不知道!我让三?姝帮着赵嬷嬷准备了一桌下酒菜,叫人把?我买的酒扛来,邀请八个旗兵上桌。阿克敦大约很想知道我想耍什么?花招,又对自己的定力很有自信,于?是大剌剌地坐下,仰头先干了一碗酒。化?佛接着又给他满上,朗声赞道:“军爷好酒量!”阿克敦身?边的旗兵大喇喇道:“你想把?军爷灌醉了,带让秋大人溜出去?吧?”化?佛并不争辩,倒了满满一碗,送到自己嘴边,爽朗笑道:“这高粱酒还能醉人?我不信!”说罢仰头喝尽,又在旗兵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连喝了三?碗。“好!”旗兵们兴奋拍桌,场面顿时热络起来。化?佛将碗倒扣,神色不变,“军爷,您看,这救不醉人。”阿克敦脸色泛红,有些?尴尬。“我们姐妹几个是秋大人的婢女,只因隔壁住不开,才住到这里,给诸位军爷带来不便之处,还请多担待。”阿克敦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你从哪儿?找这么?个人才?我表面淡定,心里其?实又惊又喜。眼见化?佛这么?能喝,旗兵们也拱着峨蕊和翠螺喝酒。她?们两?个应该是不擅长,一直拒绝。旗兵们不依不饶,借酒起哄,眼看峨蕊和翠螺就快抵不住了,我重重地拍了把?桌子:“诸位军爷,这几位名义上是我的婢女,但我把?她?们当妹妹待。她?们都是清白姑娘,不做陪酒的事儿?。你们得对她?们客气些?。当然,要是后面成?了朋友,小酌几杯也未必不可。”三?姝年轻貌美,旗兵蛮横霸道,要是我约束不当,她?们很容易吃亏。我张罗这个饭局,一是为了让他们尽快认识,二是,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好,尤其?是丑话。“要是哪个妹妹受了欺负,诸位可别怪我跟十四爷告状。戈尔代是怎么?废的,大家应该都清楚吧?”场面一下子冷下来。阿克敦面色一变,粗声粗气道:“我们都是粗人,还请大人把?这些?细瓷拿走!”化?佛十分伶俐,不用?我发话,便笑盈盈道:“军爷,我看你好像醉了。”此时她?脸颊绯红,眼神迷离,酒晕刚好。阿克敦低头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一晚,化?佛她?们顺利入住。我去?她?们的寝室转了一圈,各种陈设竟和缈琴院相似。十四真?是魔怔。我再次嘱咐她?们:“不必怕他们,谁要是敢轻薄你们,只管告诉我!”化?佛问:“那您究竟想让我们做什么??”“咦,阿克敦不是说了吗,牵制他们的注意力,好让我浑水摸鱼!”她?们面面相觑。1715年5月21日康熙五十四四月初八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