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走,又被我拉住。“晓玲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我哪有心思管别人。”撂下这句他就出去?喊太医了。不?一会?儿,进来了一群,中西?医都有。和我一道去?俄罗斯的温太医也在其中,八福跟在最后面,伸长脖子看?着?。几位太医望闻问切一番,把我十个手?指头上都扎上银针。放出来的血吓了我一跳,那是酱油吧??温太医道:“秋大人真是福大命大,光本官亲眼看?过的死里逃生,就三次了。是不?是连阎王都和你签了合约,不?到年限坚决不?收?”他这么一说,满屋子都笑起来。我苦着?脸道:“这哪叫福大命大,分明叫多灾多难啊。”“啊呸!”王保罗呸了一口,煞有介事道:“这种话可别乱说,不?吉利!”我发现传教士们不?止信耶稣,还都很能接受本土迷信思想?。放了一会?儿血,把吃什么药,怎么吃,给八福交代好,他们便进宫复命去?。原来皇上已经知道我中毒的事情,这些太医就是他派来的。太医们走后,晓玲立即钻进屋来。她和八福两个一起帮我还原了当时的情形。我昏倒后鼻孔里流出了黑色的血,中毒迹象明显。于是四?爷先派人请来与他相熟的黄太医,接着?吩咐侍卫将与我接触过的人全部抓起来审讯,包括园子里的和秋夕苑的。审出结果后1719年1月24日康熙五十七年腊月初五晴我醒的?时候,四爷刚从佛堂念完经回来,且已经刮了头和脸,不过和平时的状态还是没?法比,脸色苍白,眼窝发青,满脸疲态。我倒是比昨天好多了,已经可以自己撑着坐起来。他带着浓郁的檀香凑过来,将我仔细打量一番,欣慰道:“佛祖保佑,终于不发紫了。”……那?我这两天岂不像个大茄子?难为?你?捧着个大茄子又哭又晃又咬。“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怎么回来那?么晚?”我想引他说?说?案件进展。他歪坐在床沿上,伸手从里面捞了个枕头垫在我腰后让我半躺着,薄薄的?眼角含着笑,娓娓说?道:“督察院有一御史名曰牟恒,外号鬼见愁,脾气火爆认死理,谁都敢骂,十分?难缠。谁要是被他参了,不落个身败名裂难罢休。就这么一个人?却?畏妻如虎,每天早上出门必要告知去?处和归期。如果因事耽搁,误了回家的?时辰,必要请同僚好友帮忙写个字条,还要按上手印。其知交好友无不深受其扰,没?少嘲笑他,他自己也总是燥得无地?自容。有一次喝了一壶二锅头,拉着三两好友回家教训那?母老虎,结果你?猜怎么着?”既然?这么问,肯定有反转,我脱口道:“被他老婆摁在地?上狂揍,抱着他老婆的?大腿痛哭,高喊以?后再也不敢了!”他瞳孔一震,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怎么?我猜得不对?”“众人?赶到时,其妻不知得了什么急症,倒在院子里早已气绝。牟御史嚎啕大哭道,往后再也无人?盼我归期矣,如此郁郁寡欢三年,在三十九岁壮年离世。”啊……一出相爱相杀的?喜剧,猝不及防地?变成?了悲剧。不过,“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该不是在诅咒谁吧?我就问了句怎么回来那?么晚,不至于吧!他抓起?我的?手在唇边蹭了蹭,叹道:“我是想说?,即便家里的?是个悍妇,有人?盼归都是件幸事,更何况是你?这样的?解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