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委屈,孙铱掏出手机就要告男朋友,让他带上一帮188的肌肉男过来,叱咤风云。那个大白牙的部长闻声找来,也被孙铱骂了回去,一来二去,大家都在?传后台有人打架,一男一女,拉都拉不住,场面一度混乱。结果,刘惊艳到的时候,孙铱正抱着?凝顾在?哭,哭得?跟傻逼一样。“刘老大,我?们阿顾怎么办?”“我?的歇后语用完了。”“……”眼眶一热,凝顾突然觉得?自己运气好好。上小学那阵子,班上流行集卡,三个系列的二十几张卡,班上一大半的方便面都是找凝顾开?的。运气好到迄今为止,不管她遇到的人都是很善良、很可爱的人。凝顾的舞练得?并?不顺利,好几天晚上孙铱和刘惊艳都回去了,她还被老师扣在?舞室训话?。特训老师要求很高,练得?也狠,训话?一针见?血,好几次俩人都怕凝顾被训哭,可是一抬头,她又是一张笑?脸对着?你,让人不忍心说那些安慰的话?。是个压抑情绪,又沉默寡言的小朋友。以芭蕾为专业的舞者,跟芭蕾相爱相杀那么多年,孙铱本来也是不抗压的人,比赛越近情绪越不稳定?。更别?说像凝顾那样,在?果腹感欠缺的时候,一天练十几个小时的舞,被训了之后还没心没肺的笑?脸迎人。不打人就不错了。所以她们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才硬要她看学校晚会的。孙铱哭得?太惨,凝顾有点被感染了,像模像样的用手背揉了揉眼眶。“呜呜呜,阿顾不哭,我?帮你拍屁股。”凝顾os:哭归哭,占我?便宜就有点破坏气氛了。----回家路上,凝顾一迷糊,坐过了地铁站,凝顾突然找不着?路了。北绥冬天风大,往几年空气质量不好时,出门都得?戴口罩,风沙一大都看不清人影。后来整治了一顿,这?些年倒是变好了,只剩了这?冬风刮得?脸疼。凝顾从清华东路西口站下车,上了两次天桥,东边西边都走了一遍,愣是没有找到一条大马路。天地良心,在?南荔,凝顾从来不迷路的。正焦头烂额的找路,忽略了微信里暴涨的消息,等她反应过来,未接电话?都十几个了。凝顾一心只想找路,想着?一会儿再回,就没多在?意。北绥和南荔街道规划分布是有区别?的,南方多河流丘陵,北方地势比较平,从城市规划图就肉眼可见?的不一样。北绥街道横平竖直的多,而且古都古府多,古人偏爱修建符合《周礼》的坐北朝南的四九城。这?样的方格城市,北绥人民?已经把东西南北的绝对方向刻进脑海了。所以,南方问路,都是说往左往右,往上往下,在?北绥迷路,让你往北,让你找不着?北。一打开?导航就是:开?始导航,请从椿华西街道往南行步行二百米,进入东环三街。小姑娘站在?原地,直接傻了眼。往南二百米?哪个南?东南西北的南?带着?对地理老师的信任,凝顾默念了一遍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倒腾半个小时后,凝顾连手机的指南针都掏出来了,结果就是,大冬天里她走到后背冒汗。是不是北绥人都把前后左右这?几个词扔进垃圾桶了?北绥人手一个颅内gps呗?凝顾实在?绕晕了,没办法?,打电话?给家里的司机过来接。结果二十分钟过去了,司机到了,在?路边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她,就打电话?问她在?哪。这?手机上俩人的定?位,看起来那么近,却又那么远。凝顾又怕司机等太久,更着?急了。电话?刚挂,宋壶深的电话?又来了,她的手机快被他打得?没电了。接通电话?,还没开?口,就听见?他薄怒的声音,“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听他质问完,她才语气平静的说:“我?在?找路啊。”电话?一直被挂的宋壶深大概气坏了,觉得?她找的理由荒唐,语气忍不住凌厉,“什么?”听见?他沉沉的呼吸,她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是惹他发脾气的,也不想说了。他语气已经气急败坏,“你在?哪?”剩余20的电量提示很应景的弹出来,凝顾心里无力?感袭来,拿手机的指尖泛白,忍了忍,还是低声哄他:“我?手机快没电了,晚点再打给你。”说完,她挂了电话?,突然想起有个很火的梗。不聊了,我?的手机还剩99的电量了,我?要充电了。她记得?这?句话?好像说调侃当代年轻人对手机的依赖,不充足的电量是会引起不安全感的。凝顾此?时感同身受。宋壶深的电话?还一直打过来,她有点烦躁,摁掉提示音。下一秒进来一条短信:【接!】这?次不是电话?,是视频通话?。她蹙眉,莫名?其妙的接起。“把镜头翻转,往右手边走,指示牌给我?看看。”他语气凉凉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让人心里毛毛的。听着?好像是他在?帮她找路,凝顾愣了愣,下一秒乖乖照做,他让往右不敢往左。“往前走,你下楼梯,找服务台人员,把手机给他。”“……”接下来,强撑着?19的电量,凝顾只顾低头走路,宋壶深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往前走,上楼,再坐电梯下到一楼。”“???”合着?她一直在?一个地下市场转悠?“往左边走,有个修车行的路口,进去,左手边走。”“一直往前,就到公交站牌了,你把定?位重新发给司机,让他来接你。”凝顾走出去的时候,站在?原地,望着?天空怔愣了一下。这?就出来了?有点帅。“谢……”话?音未落,通话?挂断,她耳边只有冬风的喧嚣。路旁车鸣灯闪,橙黄的路灯下有雪花飘落,顺着?冷冽的风落在?少女纤柔的肩头。凝顾垂了眉眼,轻轻地叹息。手机电量撑不到她?到家就关机了,凝顾到家后,家里没人,暖气也没开,客厅茶几上放着一桶没吃完的薯片。在?外面冻太久,手心都凉透了,她收拾完客厅的包装袋,上楼把?手机充上电,洗了个?澡。身上渐渐回暖,小腹却一阵阵坠痛传来,脑门透着?冷汗,头发怎么都擦不干。凝顾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她?只?知道自己每个月都跟渡劫一样,怕晚上痛得睡不着?,提前吃了一片布洛芬。半个?小时后,痛劲缓过去了,凝顾洗了把?脸,开始整理她?的舞鞋。芭蕾舞鞋新鞋很?硬,得开鞋,粗暴的说,就是把?新鞋掰断,调整到适合自己的软度才?不会?伤脚。常年练舞,凝顾的脚算不上好看,又?经?常磕着?碰着?,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弄完鞋刚准备擦点?药,楼下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凝顾身形一僵,攥住手里的跌打药酒,手摁在?乌青的膝盖的力道没止住。缓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应该是许眷顾回来了。她?不是好动的性子,也没有别的消遣,平时练舞的运动量大,其余时间都喜欢窝在?沙发里翻翻书。当她?把?《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第四卷翻到一半时,许眷顾来敲她?的门,发丝的水还没擦干,说要她?检查作业。凝顾走到二楼,许眷顾房间里正用音响正播放着?数码宝贝片头曲,而许眷顾本人正趴在?沙发上正弄着?逗猫棒。看样子是只?小布偶猫,叫声又?软又?细,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