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当年,是热爱文学的。
宋离一瞬间红了眼眶,隔着老远,他就感觉到程君止变了,身高是最明显的,比高中的时候高了挺多,刘海撩了上去,露出他光洁圆润的额头,岁月没有带走他的少年气息,他一点都没有变老。
四年零六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实在是难捱,难到重逢的第一眼,他就红了眼眶。
程君止端着香槟的手在抖,他想过一万次跟宋离重逢的场景,他是不是又帅了,是不是有新的爱人了,又是不是还记得他?
却在四目相对的瞬间戛然而止。
他没忍住掉了眼泪。
然后他转身就走。
宋离立马追上去,“程君止,等等。”
程君止走的飞快,刚出宴会厅甚至跑了起来,他以为这四年是老天给他的考验,要一点一点把属于宋离的痕迹剥离出来,把自己给出去的爱一丝一丝的抽回来,再一点点的忘记掉这个人。那些恨也好,爱也罢,都不作数了。
可见面的那刻,他就知道,做不到的,真的做不到,从爱河永浴到抽身而退是真的做不到。见一个当年那么爱,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的,却在关键时候放弃了他们的感情的人,要怎么去把那些爱恨都释怀?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程君止都还会梦到宋离,梦到和他的各种亲昵之举。放学后,在学校的银杏树下,宋离偷摸往他书包里塞情书,然后跑远,这样很多次之后他想追上去,却摔了很大一跤,可宋离头都没回就走了。
他追不上。
然后就醒了。
“躲什么?”程君止穿着不合脚的皮鞋跑得慢,有些狼狈,宋离三步并作两步把他追上,把人拉住。
程君止这才停下来,整理情绪,“没躲。”
“没躲见我就跑?”
语气有些强硬,意识到这点之后,迅速软了下来,想伸手去抱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程君止侧身一躲,没让他抱,“挺好的。”
宋离略显尴尬地收回手,他知道程君止在恨他,想解释,一开口,喉咙就哽住了,“我当年”
“够了,”程君止出言打断,“如果你想跟我叙旧,对不起,我没有时间,我也不认为我们有旧可叙。如果你想打招呼,现在你打过了,我们不是朋友,没有其他话可说,你还有事吗?没什么事我要走了。”
宋离觉得胸腔被开了一个大洞,痛的窒息,几年不见,程君止三言两句把俩人关系断了个干净,谈旧情?早就分手了,普通朋友?当年就不是朋友。
宋离哽了哽喉咙,低声说:“你好歹听我解释”
“不好意思,我并不想听。我认为当年石沉大海的微信和未接电话已经说明得很清楚了,到此为止吧,我要走了,我在工作。”
什么微信和未接电话?程君止当年联系他了?那他为什么不知道?
“什么电话和微信?”宋离焦急地问。
程君止嘲讽的“呵”了一声,看吧,难忘旧情的,从来都是你自己。
他不想过多纠缠,转身就走。正巧时焘打来电话,“喂教授,我在卫生间,上了个厕所行,我马上回去。”
说完就往宴会厅走,宋离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
以为他还想纠缠,推门之前,程君止跟他强调,“不要再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