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的衣服柔软又亲肤,镜子里的她有一种更加肆意的美,心里油然而生老娘美炸了的错觉。秦淮打电话问魏只买好菜没有,需不需要去帮她提东西。魏只单手就能拎完,回绝了秦淮的好意,站在镜子面前笑了一下,去隔壁的小卖部里买了一根雪糕捏着吃。街边的大爷在路边随便支了一个摊子就在理发,下棋的老人围坐在一起,手里捏着茶水杯子,邻居家抬了菜篮子出来捡小鱼干。魏只路过有熟人会给她打招呼,塞点果子给她的兜里,聊了两句魏只又往前走。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日子能过得那么舒服,魏只也理解到秦淮嘴里所说的城市生命力与活力。在厨房里,魏只淘好米做海鲜粥,按照妈妈给的食谱一点点的下食材,海鲜粥没一会就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厨房里面香气围绕,秦淮从外面回来探了一个脑袋说好香。每个家都有一个代表着家庭的食物,魏只家里就是这个海鲜粥,一吃海鲜粥就是回家的味道。魏只盛了一碗递给秦淮试试咸淡,然后拿着勺子问秦淮:“味道可以吗?”秦淮喂了一口在嘴里,立马给魏只反馈:“真的超级好吃,和妈妈给的食谱味道一模一样。”那碗海鲜粥,魏只忐忑的放在妈妈的面前,邀请她尝一尝。秦淮匆匆吃了几口粥又赶着去车站接人,小院迎来了一批新的租客。豆腐从魏只生日后又背起行囊去下一站旅游,店里就是这样来来往往的人。母女二人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独处时光,魏只妈妈喝粥的时候竟然有些哽咽。不明所以的魏只不懂妈妈为什么会红了眼眶,以为是海鲜粥不好吃。“实在不好吃就不吃了。”她对自己只为了活着的厨艺没有信心。拿了桌上的抽纸给妈妈递过去,妈妈捏着抽纸在手心里,卷成了一团。“不是的,海鲜粥很好吃。”“那你怎么做这个表情?”魏只追问,可她内心也有些发酸。“你在江北工作受了天大的委屈吧。”妈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那会你在江北,总想你能回家里工作,但是家里没有什么好工作,又担心你回来后人更焦虑。”魏只妈妈开始说起魏只在江北的时候,唯一的女儿她想留在身边,却有担心绊住魏只的脚步。“我们家庭就是这个样子,普普通通的不缺温饱,可要往前却提供不了你多大的帮助,到头来还得你自己奔。”原来是心疼魏只,魏只的妈妈才说了这么一番话。“这不挺好的,回家还有一块宅基地可以给我使用,现在生活都已经步入正轨,一切不都在向前看。”这个回答颇有小镇青年的豁达感。“我想尽力帮你可好像什么都帮不上,现在你连海鲜粥都会煮了,我只是感慨一下,话有点多。”这一句话一出来,魏只找到了妈妈红眼眶的原因,一下子失去了被需要的感觉。好像都会有这么一个过程,到了一定的年纪在子女面前被需要的程度越来越少,从魏只回淅川创业开始,许多事情她都亲历其为。以为什么都不会的姑娘,却眨眼间长大,风风火火的考完了驾照,把小院收拾得干净利落。就连生活起居上魏只妈妈也插不上手,这是好事却心里还是会有点酸酸的。“妈,我感觉我现在做的事情是正确的。我是说我从江北辞职回来做的这一切事,都是我注定要去经历去做的。”这段时间以来,魏只没有因为需要交朋友拓宽人脉,去结交一些对她工作生活有帮助的朋友。以前以为交朋友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现在看交朋友的过程其实一直在过滤在减少,留在身边的真心朋友越来越少。她被困在车上焦躁不安的时候,身边的朋友们没有一个为这一场奔赴而来的旅程而失望,而是用自己的方式鼓励着魏只,为她庆祝第三十个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天生就是为了聚在一起庆祝而自发喜悦。不是身边的姑娘天生就会疼爱人,而是身边的朋友都在真心的爱魏只。这些东西在江北是很难去感受的,在江北的魏只忙于生计,忙于维持外表的光鲜亮丽,脱掉这一层外衣以后很少还有人真心愿意为她而来。“妈妈其实我在江北工作的那段时间不快乐,我的姨妈期不准时,我常常失眠睡不着,也会被工作牵动情绪,我不敢跟家里说,我怕你担心。”魏只面前的海鲜粥还是温热的,在饭桌上魏只就想顺着妈妈的话说一下以前的事情。“可是我心里憋着一口气,好像我就这么回到淅川来就是打败仗了一样,就算过得在不愉快也要留在大城市去工作才是出路。”她拿着勺子搅拌着面前的粥:“我忽略了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应那样的生活。”像是一个和社会格格不入的多面体,努力削尖脑袋也要维持一个合适的造型挤进职场,最后混得一个遍体鳞伤的下场。“特别可笑,当时还把希望寄托在李攀身上,把人生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是最不靠谱的。”想起以前魏只颇有感触,想要把留在江北寄托在李攀的身上,又不甘心嫁入这样的家庭中继续去磨平自己身上的棱角。“现在不一样,我爱秦淮,但是我更是我。”她知道她说完这句话,就是应对她三十岁往新人生最好的开始。都说三十而立,真的走到这天魏只什么都没有立住。没有赶在三十岁之前去结婚生子,而选择了一份相对喜欢的职业在做。“回家挺好的,想做什么就做吧。”妈妈很少会说这样的话,魏只有些不太适应。“我不太懂你说的那些话,但是我看到你胖了,睡得更香,健健康康这就够了。”在身体上魏只活的健康了些,可能是和心态有关系,面对的都是给自己做的事情浑身充满干劲。她忙完倒头就能睡着,不用靠褪黑素也能快速进入睡眠模式,极简护肤的情况下整个人都皮肤都发着光。就着桌上的小菜,母女人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一起在洗碗池前洗碗收拾,魏只妈妈关掉了水龙头的水,擦拭在围裙上对魏只说。“我现在也不催你结婚生孩子,以前你不是说到底是谁给我下任务要看着你做这些吗?”厨房里魏只敲了窗户,整个厨房明朗亮堂,阳光印在魏只妈妈的头发上,却也挡不住那些冒出来的银丝。“秦淮是个好小伙子,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节奏,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你们都清楚,我催你只会给你压力。我现在的任务换了,只要你过得幸福健康就好,其他的都没有这个重要。”就是这么普通又平常的一天,母女两人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了。魏只全身心无比的轻松,带着小院的客人们去就近的海滩边上玩,提醒客人们一定要牵好小朋友。卖沙滩玩具的摊子面前,购买的客人络绎不绝,魏只拿着一罐冰冻的汽水,人字拖里面踩的全是沙子,负责把路带到就就准备回小院里面。魏只的汽水喝到了一半,沿着海边走浪花冲刷着她的脚丫子。原先的社交软件又恢复了更新,更多的是魏只在老家的plog,评论都是羡慕她悠然自得当老板的。魏只笑着回复是对方没有见到自己流汗水的时候,工作这东西也像围城,里面的想出来,外面的人想出去。魏只抬着脚想把沙子冲一些下来,卡在脚丫间不太舒服。不远处却听到一位女士在大喊:“那个孩子好像溺水了!有没有人帮帮忙?”一个孩子的脑袋忽上忽下的出现在浪花中,魏只放下了汽水和手机,拿了旁边摊位上的两个游泳圈往海水里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