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俞悦也一样。沈子昂的化妆间就在当时俞悦在走廊拦住他的附近,两人又重新走了一次那个走廊,然后进入化妆间的里面。“化妆老师您先出去一会吧,我休息一下,一会麦子来了,她叫你我们再开始化妆。”一进去,化妆师在整理化妆包,把要给沈子昂用的产品全部放在化妆台的前面。沈子昂想和俞悦单独聊天,保镖守在门外,化妆师打了招呼后就出去。俞悦经常来拍摄棚,化妆师没有觉得有其他不妥。沈子昂坐在了化妆镜前,面向俞悦说道:“好久不见俞悦。”“好久不见,你想跟我聊什么?”俞悦站着,没有坐在伸手就可以拉到的椅子上,和沈子昂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我从新闻上看了,我应该祝你新婚快乐的。”沈子昂说出新婚快乐的时候,明显哽咽了一下,声音沉下去。说来也是有趣,自分手两人的消息都是从网络上看的。“谢谢。”俞悦客气回复。“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沈子昂还是问出来这个问题,为什么余斐可以他不行。俞悦只是笑了笑,和沈子昂这段恋爱她早就放下了,只剩下沈子昂一个人在耿耿于怀。大概是从沈子昂选择上麦子的车开始,俞悦的大脑就开始清醒,人总是要各奔前程的,他和沈子昂的时机不对。“我们时机不对而已,恋爱是讲究时机的,结婚也是。”俞悦已经到准备好所有的时候,余斐恰巧出现了,给足了俞悦所有的安全感和所有的爱,他的的确确是一个不错的丈夫,在恋爱中也是很好的伴侣。和余斐结婚后俞悦明显快乐了许多,真的就像是她的名字那样,享受到了这份她本来就应该享受的快乐。现在余斐开发新品,公司需要人帮忙,他的父母和他本人其实没有要求俞悦辞职,是俞悦主动问起余斐的,从合作的角度问余斐需不需要她的帮忙,并且官方的说她能做什么。余斐只是拥抱住了俞悦,亲昵地对着她说:“你是我老婆又不是合作伙伴,你能来我自然是高兴的,正好我们就不用两地跑来跑去。”江北这个地方让俞悦亲手把母亲送进了监狱,对于她而言换一个城市生活也许挺好的。“其实你可以等我的,等我像这样红了有条件了,我们依旧可以结婚。”沈子昂说出这句话就注定不是俞悦的那个人,他根本不清楚俞悦要什么。俞悦把双手插回了大衣兜里,抬头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然后视线转移到沈子昂的身上,平静地说道:“可是我不想等啊,等一个没有确定的未来。我们现在都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沈子昂我也祝你幸福,我是认真的。可是我们回不去了,这句话也是真心的。”俞悦没有等来麦子的咖啡,她从化妆间出去,麦子才拿着几杯咖啡准备进来。“你们聊完了吗?”麦子想抽出一杯咖啡给俞悦,俞悦连忙按住了麦子的手。“已经聊完了,你们可以开始拍摄工作。”来的路上麦子听见同事说俞悦离职,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我听你同事说你要离职,离开江北是真的吗?”“离职流程基本已经走完,今天是最后一次来公司。”俞悦身上发生的事情,麦子其实也有了解,她欣赏俞悦的洒脱和工作能力,对俞悦从不喜欢转变到了喜欢。要是不做沈子昂的经纪人,没准她的性格还能和俞悦交上朋友,但现在两人中间重视有股尴尬的氛围。俞悦要走,麦子又叫住了她:“俞悦……”“怎么了?”俞悦回头,麦子双手抱着那些咖啡,像是有话要跟俞悦说一样。“其实,你出事那天沈子昂疯了一样要去医院探望你,我没有让他去把他关在了屋里,他是想要去找你的。”麦子说的这些事,刚才沈子昂只字未提。麦子接着说道:“他其实很多次都想去找你的,对不起。”麦子说对不起,是因为阻止了沈子昂而道歉,可是那会的俞悦已经倾心于余斐,无论沈子昂出现或者不出现都不会改变。“已经过去了,没有什么的,走了保重啊。”俞悦连愣一秒的功夫都没有,脱口而出这句话。俞悦的回答里没有接受麦子的道歉,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有的人错过了就是错过。她说保重啊,也是发自内心的祝愿,这段感情她已经放下,放不下的是沈子昂。可是失恋是必修课,得让他自己放下才行。麦子最后一次在江北见到俞悦也是在这里,她穿着一件驼色大衣,挥了挥手就消失在走廊里。和那个雨夜里见面时那样,俞悦比她想象中还要强大,所以也注定了她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完成。爱会让人长出骨肉“对不起啊,让你跟我一起搬家还要换一个新的城市去生活。”俞悦还在收拾着家里的衣服,把它们一件件的折叠好放进打包箱子里,余斐没有由头的从她身后冒出这句话。“老公,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俞悦回应余斐的话,每每打包好一个包裹,就会在上面做好标记。房间里的衣服都被两人收拾得差不多,只留下了几件近期要穿的衣服在这里。离开江北确实不是俞悦一开始的想法,在很久以前,她对江北的爱更倾向于在这里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自从和余斐结婚后,俞悦已经不在乎是不是会在江北安家。“你在江北打拼那么多年,却还要跟着我回老家去工作。”余斐起身去搬俞悦身边的箱子,把它们都放到走廊的空旷处去:“你别搬啊,放着我一会就可以搬完的。”“你现在说这些,我辞职流程都要走完了。”俞悦拿着剪刀故意假装生气的样子,质问着余斐说这话的意思。余斐知道俞悦再跟他开玩笑,搬完包裹进来,拉住俞悦的手,顺带把拿把剪刀放在箱子上。“我只是不知道所有家庭的是不是都是这样,总是你在付出和牺牲一样。”原来余斐介意的是这个点,认为俞悦是为了他辞职离开江北的,亏欠了俞悦那么多年的付出,要到老家去从零开始。俞悦低着头,余斐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紧接着笑着抬头说道:“你确实影响我的一个因素,但是不是完全决定因素。”在俞悦的世界观内,爱情是不能缺少的,每一个人都需要被爱来滋养浇灌,特别是对于她这样一位从小成长中就缺少关爱的人来说。爱情是一种偏爱,是一种笃定的选择。余斐的确做到了这一点,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俞悦,就算是出门工作也会和俞悦保持联系汇报行程,任何场合都大大方方的介绍起俞悦和俞悦的工作。俞悦最心动的一点,就是在面对家庭里已经有多位成功人士的时候,余斐还是会为俞悦感到自豪。他把俞悦当做钻石,当做宝物,毫不吝啬的跟周围的人炫耀,应对了那句话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俞悦也会自信表达自己,在这样的偏爱中俞悦开始揭下面具做她本人。职场上的俞悦能够游刃有余的处理工作,时常感觉那个人不是真正的自己,而是为了迎合社会而改变的自己。在余斐身边她放下了这些束缚,变得自由了更多。“并不只有我在牺牲付出啊,一开始你不也是为了我才留在江北两地跑着工作吗?”她不担心在余斐这里会把自己的真心葬送,也不会反复去确认余斐的心意。两人之间达到了一种平衡,夫妻关系里面也没有弯弯绕绕的东西。俞悦算是一个人精,在职场上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出口就会掀起轩然大波,可是她想要的就是从打开家门进入家门的那一刻开始,遵从自己的内心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