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我要看我爸。”俞悦冷着脸,又不是她害死她爸的。俞悦妈连扇了俞悦好几个耳光,脸上瞬间有五指印,余斐见状去拉开两人。其他亲戚才过来把两人分开,俞悦失魂落魄一般走到冰棺前面确认里面的人就是她的父亲后重重跪在冰棺前面磕头,然后放声大哭。按照当地的风俗俞悦父亲的身体要停三天,每天都会有亲友来吊唁,直系亲属不离开殡仪馆要一直留在这里守夜,直到最后一天起棺去下葬。俞悦父亲走得比较突然,先前根本没有买墓地的打算,考虑到现在买墓地的价格比较昂贵,俞悦父亲准备埋回乡下父母的身边。殡仪馆外有一个专门烧香的地方,去世的人有固定的烧香位置,香火不让断,一旦快要燃烧尽就要有人去补香供上去。俞悦回来时还在哭天喊地的俞悦妈,到了晚上就坐到了为一起守夜的亲属们安排的麻将桌上,俞超则是带着孝帕坐在椅子上玩游戏,注意香火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俞悦身上。夜里风寒,俞悦头上也顶着孝帕,站在炉子面前把烧好的香续上,偶尔擦一擦眼角的泪。余斐站在身后陪她,冷静下来俞悦才顾得上余斐。“我在附近给你开个房间休息吧,这一路开车过来也累。”余斐只是脱下外套给俞悦披上:“不用管我,节目那边我已经沟通好了,工作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一有空档,余斐就安排好了所有事情。俞悦实在没有力气,整个人轻飘飘的。“我没事,你去休息。”“我刚刚听你给你朋友们打过电话,等明早你朋友们赶到我再去休息,你现在身边不能没人帮忙。”俞悦父亲去世的消息她不仅发了讣告,也给魏只、赵五一、宋冉冉打去了电话,几个人混乱的俞家灵堂葬礼上突然来了一波人嚷嚷着问俞超还钱,俞悦和余斐还现在烧香的炉火面前,几个壮汉吵着进进灵堂。俞超本来坐在椅子上悠闲地打游戏,顾不上英雄挂机,准备从一边的小窗跳出去。要债的人见他要逃,跑过去就是狂追,一时间灵堂打乱。灵堂里打麻将、守夜的亲戚乱作一团,俞超踩到地上的葵花壳,脚底一滑摔倒,那群人顺势扑了上去给他按住。两边争执中还损坏了殡仪馆的玻璃,放置在一旁让吊唁的人喝水的饮水机,也被推翻在地方摔破了角。麻将机砸坏了几台,追逐中满屋子狼藉。“想跑?也不打听打听三爷是谁?”看阵仗领头的人拿了一根铁棍杵在俞超面前。“欠三爷的钱你也敢跑,今天不拿出钱来三爷说要废你一只手。”铁棍连着戳俞超面前的地板几下,发出沉闷的声音。儿子被社会上这帮游手好闲的人按住,俞悦妈赶紧从人群中拨开到俞超跟前。“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家男人刚死就有人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欲上演哭天喊地那套。那伙人根本就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听,平时就在街上溜达,时不时去黑店里玩玩水果机,没有一个正经职业,偶尔帮人要债。附近的居民都怕了这伙人,俞悦家附近的菜市场也是这伙人“罩着”。摊主们自觉缴纳点“”摊位管理费,才得安生做生意,要是不缴纳“摊位管理费”的,这伙人隔三差五就在菜摊面前前守着。也不买菜,也不闹,但一有人来选菜就横在人面前说菜不好。多整几次菜摊主就怕了,老老实实去缴纳所谓的“摊位管理费”。惹上这几个人不好解决,灵堂外面被人围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俞超赶紧把钱还了!”男人嗓门大,俞悦远远的就听见里面的争吵声。“小超到底怎么回事?”俞悦妈这才服软,扭头问俞超。俞超支支吾吾,被人扭住还有不服气,等了半天才说实话:“先……先前,盘那个汽车修理店,问高利贷借了点钱。”汽车修理店那么顺利开一下来,俞悦还以为是家里偷偷拿钱给他。没想到是俞超去借了高利贷,硬把汽车修理店盘下来。“当时家里不是给够你钱了吗?”俞悦妈追问。“输……输掉了。”一句输掉了,差点要了俞悦妈的命。俞超在盘汽车修理铺时,突然手痒和几个朋友赌博,开始一直在赢,后来下注越来越大,一天时间不到就把东拼西凑借来的钱输了个精光。汽车修理铺要盘,唯一能一下子堵住这个缺口的方法就是借高利贷。以为只要盘下铺子再想办法总能把这个钱还上,谁知道高利贷每分每秒都在滚利息。俞超鬼迷心窍一般又挪了一些钱去赌,企图搏一搏。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高利贷的账不仅没有还上,利滚利欠下的钱越来越多。“你欠了多少钱?”俞悦妈强装镇定的问。“三十万。”三十万!俞悦妈的天都要塌下来,要债的人却没有给他们喘气的机会。紧接着逼问俞超:“今天到底能不能拿出钱来?不能拿出钱兄弟伙把他爸从冰棺里抬出来,再费他一只手。”“好!”要债的人们应声。俞超的事情俞悦不想管,提到要把她把从冰棺里抬出来大声制止:“我看谁敢动我爸一下。”她出声双手举着门外铲香灰的铲子,那群人也不是吃素的,转身用铁棍指着俞悦。“你是他什么人?敢管这事。”为首的人问俞悦。“她是俞超姐姐,她能管这事。姐姐在江北上班,她可以替俞超还钱。”俞悦妈见俞悦出来,丝毫没有犹豫的把女儿推出来。“江北?”铁棍扛在肩膀上:“俞超的钱你能替他还那就拿钱来!”“俞超欠的钱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要废他手也好,要他还钱也好都是他的事情,但是今天谁要敢碰我爸冰馆一下,休想出这个门!”俞悦的手把铲子捏得发白。铁棍男人还真就硬碰硬,让兄弟们抄家伙:“老子就偏不信了,不还钱还有道理,拿东西把他爸抬丢在灵堂外面。”“谁干动一下我让谁死!”俞悦像疯了一样,举着铲子动真格一样劈在要动她爸冰馆的人身上。还好那人及时躲开,踹了俞悦一脚,俞悦摔在了花圈上。做花圈的竹条划破俞悦的手和脸,周围的人都在看,没有一个人出来。唯独余斐,抓起踹俞悦的男人,以同样的方式重重踹过去。男人受力直接飞扑到麻将桌上,麻将随即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哗啦啦的响。剩下几人见到同伴吃亏,开始和余斐动手,可是几个人都不是余斐的对手,外加俞悦拿着铲子乱挥想要帮忙。三下五除二被余斐捶得满地找牙,领头的人还想生事,余斐掏出手机来。“刚才你们的行为全部录下来了,这是灵堂别人家办丧事,你们就这样肆无忌惮的闹。况且暴力催收,强行破坏公共财产公安局可以管。”余斐操着外地口音,身手不错,讲话起来有条有理,这群人见多了顺势的人,头一回见余斐这样的还不敢轻举妄动。跟班们眼神与领头的交流,余斐身着打扮都不菲,瞧着样子来头不小。几人招摇进殡仪馆前,门口空地还停着一辆豪车,想来就是余斐的。俗话说,强龙拧不过地头蛇,可是这几年国家打压黑恶势力无论是范围还是强度都大。在三爷手底下做事,要的就是懂眼色,手脚快,不给三爷惹事添麻烦。这群人还真就被余斐的气势唬住了,领头的人说了句:“那就让这小子把家里丧事办完,先放他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