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可否认他确实在看见厉屿白的那刻真切地产生了杀心。但是他也没有平白让人算计的喜好,更何况这些人将注意打到了皎皎身上,相比起对厉屿白的杀心,他对这些胆敢打皎皎注意的人的杀心更重!于是便与厉屿白做了场戏,让他们带走皎皎的假身,跟着皎皎的假身直捣他们的老窝,看看这些阴沟里的老鼠究竟藏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目地。厉屿白和商阙昨日便顺着踪迹追了过去,也不知道要是个什么情况。谢殊玉倒了杯桃汁示意皎皎过来喝。看见有喝的,皎皎收了剑跑过来,坐上石凳捧过果汁美滋滋的喝起来。谢殊玉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无奈地道:“以后不许认别人当爹了。”在没来到九天城见到皎皎之前,魔主厉屿白、极妄仙尊赫斯涅门、天一族主君克洛弗德与灵阙阁阁主霍宥齐四人之间那错综复杂缠绵悱恻的故事,早已冲出九天城向整个沧澜界蔓延,谢殊玉与商阙两人当然也有所耳闻,那时的他们从来没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这故事中的一员。也不知道以后传出去会传出个什么奇葩的故事来。皎皎点头:“嗯嗯,知道啦。”谢殊玉将他抱到怀里,下巴懒懒的搭在他头上。皎皎将手里喝了两口的桃汁往头上递,眉眼弯弯地道:“爹爹喝。”谢殊玉笑道:“自己喝。”“好吧。”皎皎捧着手里的茶杯,一边和爹爹晒着太阳,一边喝着桃汁,偶尔喝高兴了还会晃晃小短腿。日光下的两人惬意又愉悦,只是这愉悦并没有持续多久。“轰隆隆!”响彻天地的巨响轰然炸响,顺之而来的就是剧烈的震荡,吓了一激灵的皎皎手里的茶杯没端稳,里面的桃汁晃了不少出来,将胸前的衣裳给打湿了。谢殊玉拿过皎皎手上的茶杯,面色冷肃地看向了远处。九天城内,在剧烈的震荡中勉强稳住了身形的人纷纷看向了声响传来之处,在那里,腾升而起的烟尘中,九天城那屹立了千年,高耸入云的城门轰然倒塌。笼罩在九天城上方的阵法被破坏,属于冬季的真正的景色映入了眼帘,苍白的天空下,白色的细雪飘落,这些雪柔软又轻盈,风一吹就四处散开。身处在九天城中的修士仰头望去,细雪下的树木高大苍翠,一簇簇鲜艳的花朵迎来了素白的雪,这一幕无疑是美丽梦幻的,一片雪落在了皎皎的眉心处,转眼就化成了微凉的雪。往九天城城门看去,城外的沟壑不知何时扩大了数百倍,那深不见底的深壑犹如深渊张开的巨口,无端使人感到不安与不详。有什么东西突然从那深渊中浮现,转眼就遮蔽了天空,被顾于飞扶着出来的陶幼鱼抬头望去,目光瞬间呆滞。那庞大的望不到边际的仅仅是一眼就让人汗毛倒竖的庞然大物下,呆滞中的陶幼鱼呢喃:“不会吧…还真召唤了神龙…可这不是只有六个爹吗?”浑厚而苍远的兽鸣声回荡在天地间,伴随着这一声龙鸣,仿佛那古老的远古岁月跋涉而来,显露于人前向世间昭告着它的存在。呆滞地看着云层之上的陶幼鱼,恍惚之间觉得有什么在撕扯着胸腔,在呼吸间带来巨大的阵痛,被疼痛拉扯着回了神,才发现原来是自己震撼得忘记了呼吸。龙这种生物,不说陶幼鱼这个在现代长大的人没见过,就连顾于飞他们也只是在一些古老的书籍上看见过记载。早在上古时期龙就已经是属于传说中的存在了,别说在场的人没见过,认真说起来他们宗门里存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祖宗都不一定能见过。山岳深涧之上,云海苍穹之间,穿梭于云海之中的龙,每一片舒张的鳞片都诉说着古老的神秘。没人能完整的看清这藏于云海中庞然大物的模样,偶尔窥探到的一角是史诗也无法描述的画面,震撼着人心的同时,也让他们无法再质疑龙的存在。回过神来的陶幼鱼第一反应就是跑,龙,无论神话传说里把它形容得再怎么威严,再怎么让人向往,但仍旧无可否认的是它和人类不属于一个物种,没谁能确定这头龙是无害的,一旦它对他们存有敌意,谁也不能百分百保证能从它手底活下来。谢殊玉也不能保证,他抱着怀里的皎皎,脸色前所未有的沉重,鬼域里有完整的书籍记载了龙这一存在,他比谁都清楚龙这一生物究竟意味着什么样的存在。除非那些古老世家不世出的老怪物出手,不然真没人能挡得住它,尽管从眼前这条龙的鳞片来看,在龙族中它还属于幼龙期。头上存在这么个庞然大物,整个九天城的修士头皮都绷紧了,握紧了手里的武器,随时准备好了战斗或者逃命的准备。率先转身企图逃跑的陶幼鱼被金秉文一把给揪住了后领。“干嘛?快放开!”陶幼鱼伸手疯狂地拍打着金秉文的手。金秉文无语:“你跑什么?”“拜托,大哥,那是龙,是龙,不跑我等着死吗?”金秉文轻啧了声,一脸看蠢货的表情:“你一个人准备跑哪去,又能跑哪去?”“我准备…准备…”陶幼鱼一时语塞,他好像确实不知道要跑哪去,而且以他筑基的修为,走出九天城的范围都要花费上个一天,也确实跑不到哪去。若这龙真的对他们出手的话,他就算现在跑,以他的速度和修为来看,跑掉的几率趋于零,这样来看的话,还不如跟着主角哥,至少主角虽然每次都能遇到危险,但始终都会逢凶化吉。这样想着陶幼鱼冷静了下来,将自己的衣领从金秉文手里拽出来,迈步走到顾于飞身旁,像皎皎扯着他衣袍一样,伸手扯住了顾于飞的袖袍。“?”顾于飞从皎皎身上收回视线后,一脸莫名地看向陶幼鱼:“有事?”陶幼鱼讨好的一笑:“我有点怕。”顾于飞无语,他将自己的袖袍从陶幼鱼的手中抽出来,就这样还嫌不够,又往旁边挪了两步。陶幼鱼一脸的震惊。你面对皎皎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待在谢殊玉爹爹怀里的皎皎并没有丝毫的害怕和紧张,他仰头看向天空上的庞然大物,漆黑干净的眼睛里溢满了好奇。这条龙藏于翻腾的云海中,不见头也不见尾,偶尔能看见的是那属于腹部的较为柔软细密的墨色鳞片。细雪从空中纷纷扬扬地飘下来,落在了皎皎纤长的睫毛上,转瞬化成了晶莹的水珠,好奇地看着龙的皎皎眨了眨眼,晶莹的水珠从睫毛上滚落,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微微侧了侧头,试图听得更清楚一点,同一时刻,谢殊玉的目光从巨龙身上移开,放到了远处那深不见底的深壑之上。“簌簌…簌簌簌…”细小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深壑之中传来,似是有什么不明生物在深沟之中快速向上攀爬。“簌簌簌…簌簌簌簌簌…”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站在比较靠后的顾于飞都抬起了头看向了那深壑。“你看什么呢,我说的话你听见没?待会真有什么事的话,你记得先保一下我,皎皎他有六个爹呢,用不着你……”边说,陶幼鱼边朝着顾于飞看的方向看去:“你看着沟壑干嘛?有什么好看…不对,什么声音?”陶幼鱼脸色一变,猛的转头看向顾于飞:“你听见了吗?”顾于飞没搭理他,他又看向金秉文:“你听见了没?”金秉文扇子打开遮住下半张脸,眉头紧锁,听到他的话后斜了他一眼:“你都听见了,我能没听见?”闻言,陶幼鱼心都凉了,想起那苍龙从沟壑中冲出来的一幕,不得不联想到,这龙是不是被沟壑中的东西给逼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