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延帝道:“不知道的,还以为状元是你家萝卜,想抱几个抱几个!”“我有底气!我的人有才华!再说我还有阿耶!”明延帝道:“直接把许清霍祈阳全安去司贸不就成了!”“那不行,”晏时玥道:“一个是先生一个是亲戚,大家很容易说嘴,有种欲盖弥障的感觉。”明延帝笑道:“那你说怎么办?”“不知道!”晏时玥道:“我真的不知道!阿耶说。”明延帝就想了想:“其实要入司贸,探花也可,探花郎在民间向来比较风雅,而且你说的,要堵住读书人的嘴,进士足矣,三甲已是极佳,不必强求状元。”“这样吗?”她点点头:“那好。”明延帝笑道:“但也得他们有这个本事,若是没有,朕是不会点他们的!”他们是你的人“知道啦!放心!”她又点点头:“我所求的,不过是同等条件下略有偏心,这个本来就是避免不了的。如果他们真的没有别人好……唉!别人也是十年寒窗,没理由让的。”怎么没理由?他们是你的人,你要用他们,这就是最好的理由!明延帝有点好笑,又有点感慨。看她吃的无比满足,还伸着手指头要这个那个的,明延帝一边骂着没规矩,一边却也跟着多用了几筷。小闺女虽然闹腾,可是天天儿听她叨叨几句,却总是觉得浑身轻松。吃完了,她眯着眼睛喝牛奶,一边跟他道:“阿耶,我在想,我们要不要私下里,偷偷弄一个八卦小报?”明延帝道:“什么八卦小报?”晏时玥道:“就是像雁报一样,但不是以朝廷的名义,而是私底下偷偷弄,要知道,大家对八卦的热衷程度,是无法想像的。就比如说‘探花入司贸’这种消息吧,如果以这种方式传出去,肯定会一传十,十传百。”明延帝道:“这有何意义?”“控制舆论啊!”她道:“就是那种‘你知道的,是我想叫你知道的’。我给你举个例子……例如说,我告诉你,顾总管背着一大包银子出了宫。”旁边顾九行当时就跪下了:“小殿下哎!”晏时玥摆了摆手,笑续道:“你会不会很生气?可是,那银子其实是某个大人背着的,顾总管看到了,觉得奇怪,才故意接过来看了看。”她自问自答,“于是误会解除了?”“并不是,因为之后那位大人给了顾总管两锭银子当封口费……”她继续自问自答,“这就是真相?也不是。”“在您准备质问顾总管的时候,他悄悄的进来,交出了两锭银子,跟您说了这个事儿,原来他收下银子,是为了稳住对方,避免对方杀人灭口……”她看着他:“所以阿耶,你看看,这中间,哪一步说出去,都会有不同的结果,这就是我说的,‘你看到的,是我想让你看到的,你知道的,是我想让你知道的。’”明延帝仔细的想了想:“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实行起来估计不容易,传来传去,难免背离初衷。”晏时玥想了想:“也是哦!”她打了个哈欠,困劲儿上来:“那我去睡午觉啦!阿耶拜拜!”她就走了,留下明延帝,疑惑道:“拜拜,这是什么意思?”顾九行想了想,“难道是拜拜?”他做了个合什拜神的动作:“小殿下对皇上,可真是敬若神明啊!”是这样么?明延帝皱了一下眉,总觉得不大对劲儿,但他实在没空想这些,很快就抛到一边,低头批奏折了。任泽南那边。他并不知道他的大名已经上达天听。确切的说,是他有过这个的筹划,但是被晏时玥打击之后就有点不敢指望了。反正晏时玥给他下了考状元的任务之后,就被拘了起来,跟着霍祈阳一起念书。而那边,曲斯年真的是一个人恨不得劈成八瓣儿使。他又要继续推动流言,同时进行下一处的玻璃坊选址和忽悠,然后还得操心水泥的事儿,督促生产,还要准备下一步的推广,各地的落地、实施。事情每一件都很重要,又都没有旧例可遁,他全都得事必躬亲,一个月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某一天曲斯年喜孜孜的揣着一封折子,过来承平王府,交给了晏时蕤。这阵子两人早已经混的熟不拘礼,曲斯年直接跟他道:“晏大人,明儿早朝,去请功吧!”这是甲字玻璃坊的收益汇报,其中夹杂着帐目明细的汇总。晏时蕤一看之下,就是一惊,然后他才道:“不成,先叫皇上看过再说,我猜皇上不会想叫这样的帐目示人。”“也对啊,”曲斯年也回过味来:“我都让相爷给忽悠懵了,此事确实应该私下里跟皇上说。”于是两人入乡随俗晏时玥笑道:“阿耶,我们又没有强卖给他们!这本来就是一种装饰品而不是必需品,愿打愿挨啊!而且一样东西的价值,本来就没有准确答案,就好比一根簪子用三钱金,可是匠人的手艺值钱。玻璃原料不值钱,可是制作方法值钱,这本来就是一种新兴的东西,若是贱卖了,反倒卖不起来。而且我们后续还要卖给邻国,价格就更不能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