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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苹果给我一个行吗？”钱飞来明明听见了有人说话，抬起头四处找，却没有发现人。“给我一个苹果吃吧，好心的小姑娘。”这次钱飞来站起来走到亭子外面，终于找到了发出声音的老人。这是个看起来是个流浪者的女人，年龄看不出来，从灰扑扑的头发来看有点年纪了，但脸上的皮肤显示应该不算太老，五六十之间的年龄。流浪女人对着钱飞来伸出手，钱飞来拿了一个苹果一个梨和两根香蕉递了过去。“阿姨，你怎么不去救济站？现在政府的福利措施做得挺好的，能免费吃住，还能免费帮你找家人。”钱飞来劝道。“没有家人咯，都死光了。”流浪女人说。钱飞来想了想，将这一篮子水果递了过去，然后他决定再去买个果篮来，但是他很勤俭持家的将水果给了流浪女人，将包装纸和篮子留了下来：“这能省十块钱呢，阿姨，这个水果您吃，篮子我还能用。”钱飞来看了看时间，还有四十几分钟，足够走个来回了。“长得这么好看，声音这么难听，不男不女的……”钱飞来没有听到背后流浪女人小声的嘟囔，他用着雀跃的小步子开开心心的往街道三岔口那边走。焦老头陪着老婆下楼，在二楼时老婆敲了敲门，喊了一声小小。一个短发的女孩子很快就打开了门：“阿姨，小钱钱已经出发了，大概在一个小时之前就出发了。”“哎呦，这丫头有心了，那行，我远远的去看一眼去。”焦师母开心极了，“我就说我这个红娘肯定没问题，这次肯定成了，老头子，这下你没话说了吧。”小小很有礼貌的赶紧喊叔叔：“叔叔好。这么长时间明了阿策不得不弯下腰，这样才能配合着林夏。这个小小的姑娘想要安慰他，所以搂着他的脖子，就像拍着哄着哭闹的小孩子一样，一边说着安慰的话，一边顺着他的后背。要怎么样才算是爱一个人呢？阿策说不上来，但就像现在这样，只要在身边，不用林夏做什么，就这样一下一下被她用小手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阿策觉得自己的悲伤都被涤荡得干干净净的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林夏掂着的脚尖酸了，她不得不用整个脚底踩着地面，但她搂着阿策脖子的手并没有松开，于是林夏整个挂在了阿策的脖子上。阿策把腰往下弯得更低一点，方便林夏继续搂着自己的脖子。但林夏赶紧松开手，阿策觉得脖子上和心上都空荡荡的。林夏嘟囔着埋怨自己：“我为什么就不能再长长个子呢？难道真的是光长心眼不长个吗？那可真是太惨了。”阿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阿策，你难道一直没想过阿姨是因为没有办法才不能回到你身边的吗？”林夏问，她沿着水库边往前走。阿策将她拉向身体外侧远离水库堤坝的那一边，自己走在内侧：“想过的。”社区工作人员应该说过的，只不过那时候刘野才四岁，刘娟才一岁多，八岁的阿策只能用“妈妈一定会回来”才能安慰到这两个小奶娃娃。阿策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给林夏看：“李大队长允许我拍下来的。”那是一张老照片，阿策和妈妈单独的合照。“阿姨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阿姨。”林夏认真的夸：“比我妈还要好看。”然后她又看看阿策：“你的下巴轮廓特别像她，还有鼻子的形状。”阿策和刘野都有点男生女相，但刘野是偏奶萌的那种，阿策是偏英气的那一种。“关礼的眼睛很像她。”阿策低着头说。林夏仔仔细细的再看了一会：“怎么可能？关礼那个王八蛋会有这么好看的眼睛？老天长没长眼啊？让他长双眼睛就够恩赐他了。”阿策再次笑出了声，然后他觉得心情轻松起来。“关礼说，你受的苦都是因为我。”阿策终于说出口了，这让他有畅所欲言的冲动。“他说他恨我，所以要报复我身边的所有人，包括你和刘野他们。”阿策说：“林夏，对不起。”“这句对不起不应该你说。”林夏说，“这应该关礼说，但他这个王八蛋估计没这个素质。”“再说，他说我也不想听，我只想揍他。”林夏一小步一小步的蹦跳着：“用个黑色的麻袋给他套起来，揍完就跑。”阿策停了下来，他踩了踩脚底下的地面，这里的堤坝里面有松动的泥土，还有不太茂密的草根。“我妈就是从这里滑下去的。”阿策说：“勘察现场的记录上说，这里有两条滑下去的痕迹，还有人用右手使劲的想抓住什么东西来自救的痕迹。”很使劲很使劲，使劲到有一小片的草被连根拔出，使劲到程锦瑟的右手手指甲里都是草屑和泥土。“阿姨一定是很想很想回到你身边去的。”林夏说：“她不想离开你的。”“嗯。”阿策肯定的说。“这么多年，你过得很辛苦吧？”林夏问，这是两人第一次说起私事。“没有你辛苦。”阿策说，“福利院的院长很好。”这和刘娟刘野的堂伯父隔三差五的寄钱来有关，当然，阿策今天才知道，程锦瑟留下的钱，也由社区按月发放到福利院里。“我也不辛苦。”林夏笑着说。然后她停在阿策身边，将阿策拉着一起跪下来：“那我给阿姨作个揖吧。”她认认真真的在这里作了个揖，阿策认认真真的磕了个头。“这里风景挺好的。”阿策说。“阿姨一定是想着你的，在你身边的风景才是最好的。”林夏顺势盘腿坐在地上说，“那天关礼用塑料袋吓唬我的时候，我就想着你的。”林夏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但她的话就像是一面小鼓一样敲在阿策的心上，阿策低着头看着她的头顶，小小的脑袋，干净的发根，胡乱扎起来的马尾，还有盘在那里带着节律点着的脚丫子。阿策开心的笑起来了。但明珠笑不出来，何止笑不出来，她简直想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