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侄女穿着裙子,就不劳林少董了,我扶着她慢慢走就可以了。”林贤齐插到两人中间将关礼隔开,“今天叨扰了,初次登门拜访,不好打搅太久,我看该告辞了。”“不急,看看她的脚有没有事吧。”关礼说。他顺手推开其中离他最近的一间房门,林夏觉得这像是练功房,有落地大镜子,还有各种乐器,房间的布置很雅致,让人觉得有瞬间到了树林的清爽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走出来一位老人,请林夏坐了下来,仔细检查林夏的脚腕。林夏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走进来的那扇门后的墙面上挂着一副字画作品,骨力遒劲,结体严紧,颇有疏朗开阔的风姿。这是李商隐的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落笔署名是上官华年,关礼的那个病恹恹的骂起人来却中气十足的父亲。“你认识程锦瑟吗?”林夏出其不意的问关礼。“哦,何方妖孽?”关礼问,他用问话来做回答的反应又快又简单,但林夏发现,这是关礼优点从看到程锦瑟的照片这一刻起,林夏知道从现在起自己的每一句话,都需要斟酌着说;对方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要做到听话听音。这就是关礼对阿策的心结的由来。作为爷爷从小培养的孩子,林夏最大的优点就是擅长听和说。听比说重要,任何时候都是,只有听到了真正的信息,你说出的才能是对的。你看起来不说话,却比你胡乱说话有用一百倍,也能让你瞬间气场五米八。在正式的场合,任何时候都不要嘴巴比脑子快,一定要让嘴巴等一等脑子。所以林夏脸上一副陶醉在窗外细雨中的模样,一句话都没有说。关礼也有一阵子没有说话。窗外雨蒙蒙的,林夏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山谷,那里似乎有一株紫色风铃花在摇曳。这里静谧得只听到窗外的雨敲打在玻璃上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清脆的声音。还是关礼先打破了这种伪装出来的静谧。他嗤的一声笑:“十八岁零一个月又十二天。”林夏心中警铃响起,这说的是自己的年龄。“也就比关雅大一个月零十二天,林夏,我真是好奇,”关礼说,“什么样的人能培养出一个这样的你。他花了多少心思,找了多少老师,让你经历了多少实例,才能有你现在的心态和能力。”“林夏,你吃了很多苦吧?”关礼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好像他懂林夏所有的经历。林夏还是没有说话。“你看那边那株紫色的花,”关礼说:“它就像你,看起来娇小柔弱,但偏偏有野草的柔韧,还有大树的坚挺。”“这里能看到各种各样的雨,再大的雨再狂的风,不管它在不在花季,它会弯,却从来不会折。”“林夏,你不是温室里被观赏的花。你应该有更大的平台让你发挥。”林夏觉得他说的这些话真的十分中听。“到我身边来。”关礼说:“没有人比我更配你。”“上官家有银行、有房产、有风投、有商场……”关礼接着说:“不管哪个行业,你有兴趣就去做,你要是看谁不顺眼,就把他给整趴下。”“你要是哪天无聊了,就随便让哪家公司破产。”“你能影响更多人的命运,你随随便便就能制造几千个人的失业,几千个家庭都要被清算……”关礼说,“这是不是很爽?他们死去活来,仅仅因为你的一个无聊。”林夏看了看关礼,他的脸庞正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红。但林夏还是没说话。“上官家的这些人,看起来人模狗样,实际上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迟早被人家吞掉,给别人吞掉不如让你吞掉,怎么样?”关礼说,“十几个亿的人民币和几十个亿的美金,区别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