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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丽问：“你知道和我还有小美一起住在地下室的小柔和阿萍吗？她们两个去哪里了？”小柔和阿萍是死在医院里的其中两个女孩。“她们和我们分开行动，到国外再汇合。”“你相信吗？”“相信，大伟说她们先去新马泰玩，之后再决定要在哪个国家生活，我们昨晚本来可以出发的。”“也去新马泰吗？”“嗯。”“怎么去啊？”“坐船去。”“小柔和阿萍去了，那阿武怎么没去？小柔和阿萍不是他的人吗？”这个问题显然问住了陈红。“大伟的名字是假的，他只是在我们面前叫大伟，你知道吧？”“我们在修行，要吃苦耐劳，要虔诚专一，但你看，阿威有我和小丽，老伟有你和小柔，还有阿萍……”“我们的财物是罪恶要舍去，但小美说，阿威戴的手表是万国的，最低也要好几万。”“这一切都是约束和控制我们的，他们呢？你还觉得他们是在为我们服务吗？”“他们说的爱，说的服务，其实对我们只有索取，从我们这里拿不到钱，就从我们父母那里拿，父母那里也拿不到钱，就让我们去灵修。”“其实他们爱的是钱财，是我们带来的利益。真正爱我们，为我们无私奉献的，只有我们父母。”小丽说。“父母是阻碍我们修行的拦路石，他们肤浅，而且短视。”陈红自然而然的反驳了一句。“我爸妈给了我十几万，又给了阿威二十几万，后来我又向他们要了十几万，他们以为阿威会陪着我治病，其实我现在才明白我没有病，有病的不是我。”小丽说她的眼泪流了下来。王甜甜温柔的蹲在陈红面前，“是啊，他们嘴里肤浅的短视的爸妈，给了我们生命，抚养我们长大，从未向我们索取什么。陈红，你爸爸只想要你健康快乐。”她拿出两张照片，先将一张放在陈红眼前：“这是你爸爸，对吗？”陈红看着照片没说话。王甜甜拿出了另一张照片：“这是谁？才两年的时间，他的头发白了一半，他比你走之前瘦了十二斤，他去报了两次警，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找你。”“他说，他只要知道你还活着，就是他唯一的安慰，他只有你了。”王甜甜继续说，“你分得清谁真的在爱你，谁在假装爱你吗？”陈红还是没有说话，但有一颗眼泪从她左眼角流了下来。“那天晚上，有四个女孩子说她们想要回家是吗？”王甜甜没有得到回应，但她继续问下去。“这四个女孩子，大伟告诉你他们出国去新马泰了是吗？”“她们是先出去替你们看看想住在哪个国家是吗？”“你想去哪个国家？”这次她得到了回应：“新加坡。”“新加坡很好，你喜欢新加坡是吗？”“我妈妈一直想去，但没去成，她那时候病得很重。”陈红说的是自己读大学之前已经因病过世的妈妈。“妈妈一定很爱你。”“嗯，爸爸太忙了，只有妈妈。”甜甜拿出了十分的耐心，没有打断陈红对妈妈的怀念，她一直很认真的听，不时的给出反应。李瑞阳再次觉得，不显山不露水的甜甜一定是这一批新手里成长最快的。“妈妈的爱，是不是和他们的爱不一样？你觉得呢？”王甜甜问。“但疑问是不对的，对大伟心有怀疑，就是对自己有怀疑，就是否定自己。”陈红说。“不是这样的，你首先是你自己。”王甜甜说。陈红又开始不说话。蔡队长在耳麦里提醒：“甜甜，先避开否定他们的地方，问点其他的。比如那天晚上。”王甜甜撩了撩陈红的头发，扶着她坐了起来。“那天晚上你们是跟着大伟吗？”“嗯，还有阿武。”“你们是走路过去的吗？”“大伟说你们要怎么去新加坡？”“这两天是大伟在照顾你们吗？”“谁给你们送吃的？”只要不否定，陈红逐渐开始和甜甜有来有往的聊起天来了。随着王甜甜的询问，这四个女孩子都一个一个的提供了一些信息，将这些信息凑起来，这两天女孩子们的日常已经一点一滴的披露出来了。认出四个女孩子都认出了林文韬，只有两个人认出了阿军。林文韬和阿军来的时间都不长，但大家说不清到底是谁先来的，也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林文韬这个人痴痴呆呆的，大伟说这个人很可怜，仅仅因为生病就被家里人放弃了，大家就当是做好事照顾照顾他算了。而阿军，更多的时候他就是和林文韬在同一个房间里。两个男孩的日常和女孩子不太一样，阿军参加过几次团体的学习，但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也不爱说话。大伟他们对林文韬很好，还有一个女孩专门照顾他，而且他也从不参加团体的任何学习和活动。至于阿军提到的老青，几个女孩只知道照顾林文韬的那个女孩叫小青，或者是小静，因为这个女孩的乡音很重，但这个女孩子给人的印象中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怯弱安静，质朴美丽。但她不像阿威或者大伟，也不像阿武，这三个男人任何时候都是自信的健谈的。一边听一边看，一边在脑子里梳理的李瑞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大队长，该审问阿武和大伟了。”刘主任说，“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看样子只有从这两个人嘴巴里能得到一些线索了。”“没错，”李瑞阳十分赞同，“刘主任说得很对，控制者和被害者其实是泾渭分明的，这些女孩子只知道这里的一部分情况，对于其他情况一无所知。”比如送补给的是谁，怎么偷渡出去……更别说她们绝对不可能知道的人口贩卖的上线是谁了。只有大伟和阿武有可能知道。当然，佘腾应该知道得更多，但对于佘腾这样一个谁都不在乎的人，李瑞阳还没找到合适的审讯办法。辛苦的王甜甜嗓子冒烟的出来，小宇第一时间递上来水：“快喝，我早晨特意给你泡好的蜂蜜柠檬水，美白养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