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说得对,刘野是经过了刻意的打扮的,身高变高了,眉眼越发像照片里的程谨之。刘野走得不算太快,但林荫道上有辆深色的车正等在路边。刘野快走到车边的时候一直走在前面的男人快步走了过去先拉开了车门。阿策看不清车里的情况,一直到刘野上车坐进后座,车内灯打开,阿策看到了一张瀛瘦苍白的脸,这张脸上笑吟吟的,他正在张嘴和刘野说着话。不知道为什么,阿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个画面,也是这个男人,也是这样笑吟吟的,喊了一声“我回来了”。那是在一个很大的草坪上,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但刘野只在车里坐了一会就下车了,那个苍白的男人摇下车窗依依不舍的跟刘野说了再见然后才开车走了。然后刘野才走,他又住回了附近的那家酒店,居然还是以前的那个房间。但他一直没有落单过,阿策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接近他的机会。阿策当然没有轻举妄动。林夏说刘野可能处在危险性,阿策觉得林夏说得真对。阿策回去的时候,林夏也已经到了,老徐对着阿策做了个ok的手势。林贤齐问:“你们两个都有什么收获吗?”阿策摇了摇头,林夏举起手报告:“我有。”不管关家正在做什么打算,关雅都没有被影响,也有可能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但关雅说,不赞成她进入银行系统的,主要是关家的二爷爷,也是她们关家如今能和关奶奶不相伯仲的一个老长辈。关雅的阻力并不是来自关奶奶和关家两兄弟。关雅也并不知道关家有收购一些小银行的打算。对,李老太太拥有股份的那家银行,对关家来说就是一家小银行,尽管这家银行也有着十几家分行,还是上市公司。李老太太如今还健在,但如今李家的话事人是她的儿子,也就是关睿和关雅的舅舅。正和关礼打擂台的,就是这个舅舅。关礼不但自己在购进这家银行的股份,还有其他人也在购进这家银行的股份,一时之间,这家银行的股价居然被炒高了。“那我们现在入手,岂不是代价会高一些?”林夏问,“大伯,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是关礼请君入瓮的局?”会不会关礼是故意让林贤齐入局,故意炒高股价,让林贤齐在高点入局,等到林贤齐接盘之后,他在高位将股份又全部卖掉,让股价快速跌下来,套牢林贤齐。“小丫头真不错,没有被眼前的利益蒙蔽。”林贤齐夸林夏,然后又喜滋滋的炫耀自己,“这也是我的打算。”“想把李老太太的股份都吃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关礼现在就是在故意哄抬这家银行的股价,我只是给他添把柴而已。”林贤齐笑眯眯的说。“所以关礼的后手在哪里?他这个便宜舅舅还有其他亏大钱的生意吗?”林夏不解的问,只有这个便宜舅舅想要趁高价套现,才会想卖自己手里的股份。而他这样的股东想高价套现,一定是其他方面出现了大亏空需要筹集大笔大笔的钱。没错,这个便宜舅舅也正处在焦头烂额捉襟见肘的时候。俗话说,有个厉害的娘,极大几率会有个脓包的儿子。这话真的没说错。李老太太这个儿子很脓包,做啥产业啥产业赔,简直是指哪打哪,打哪亏哪。这几年陆陆续续赔了很多很多很多钱,当然也不排除是关礼做的局。总之现在这个便宜舅舅不得不背水一战了。“关夫人一直想插手关家的产业,之前曾让关睿去银行里管事过,不过失败了,被关奶奶勒令回家了,现在又安排关雅上。”林贤齐说,“但关礼的日子也不好过。”关奶奶在核查他投资的项目,听说关二爷爷也在等着抓他的痛脚,“所以他最近也挺收敛的。”林夏想,其实做空股票听起来高大上,本质上还是靠赚差价,所以降价是关键。就像97年的时候索罗斯这个让人牙痒痒又不得不说句厉害的操盘手做空泰铢导致泰国金融风暴一样。关礼想做空李家的股票,所以首先得想办法让股价动荡起来,在动荡之后贬值。贬值的凌乱在关雅嘴里因为听说林夏来了新加坡而生气得脸都绿了的关礼正在打电话,一点都看不出生气的样子。“价格高一点都没事,买,只要他愿意转让,就都买下来。”“如果他肯牵线让别人转让股份,那给他成交额十个点的让利。”“留意林家人,还要留意张家人。”他对着电话里安排,“不要打草惊蛇,一切都要低调进行。林夏也一定安排了人手盯着张家人的。”“林夏既然暂时不考虑上市,你去找一家和林氏集团竞争最激烈的同品牌公司,记得,一定是要和林氏集团旗鼓相当的,江浙地区的也可以,其他地区的也可以。”“对,然后我让会计事务所去和对方联系。”“记得,一定要这个竞争对手自己放出风声说要上市。”“将上次林氏集团那个意图造假的经销商爆出去,将他贴牌造假的视频放出去。记住,将品牌商标一定要明显的露出来,将事情引导向林氏集团产品质量上去。”“等事情形成风波之后,将经销商和张洪涛做交易的语音放出去,唱衰林氏集团的产品和领导人。”“让张家人找林家人闹起来,闹得越大越好。”“这些消息都要由别人传出去,你要藏好。”“佘腾的事你不要管。许泰不会有事的,他自己会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