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有段时间没来看自家小萌宠了吗?这么记恨,都快啄了她十几口了诶!她最近是真忙得昏天黑地啊。胖达表示,解释什么的,它不听,就不听,并朝你再啄一口。在狼狈绕着跑了一圈又一圈后,楚妍简直想转过身把它揪起来吊打一顿啊。然而这也?就只能?想一想,她就很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物似主人形,自己很清楚,这是只暴力萌宠。她要是敢这么做了,那么等她松手的那一刻,就是它掀房顶的那一刻。鹅也?是有尊严的。胖达扑腾着翅膀,给楚妍来了最后一口,方斜了小主人一眼,放缓了步子?,给自己梳理着羽毛。神色淡定,气都不喘。反观楚妍,在发现?萌宠不闹腾之后,放松下来,瘫软到了地上?,心累。她一定是历史上?最没有尊严的“铲屎官”,自己养的可能?不是鹅,而是变种的“鹅星人”……所?以原主穆楚妍到底是从哪抱来了这么个凶残货色?据说这“鹅居”原来是给寨子?里彪悍的看门狗住的,然后,没有然后了。土霸王·胖达把那只狗驱逐出来了,就像刚才驱赶着自己一样,想来也?真是一把辛酸泪。不过美人娘亲估计也?没想到,当初所?谓的清酒赏鹅,就和拥有娴雅的女儿一样,都是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饿一饿果真会让人清醒。说不吃就不吃,穆容己很尊重赵泊远的意愿,干脆饿了他三天。除却让人按时给他换药之外,只每日留得一小碗水。也?不管他喝或不喝,总归放在窗台便是。人离得开?饭,却离不开?水。这两天太过灼热,哪怕在屋子?里都汗流浃背。赵泊远在第二天晚上?,终于从床上?勉力起身,苦笑着驯服地拿起了穿台上?蒸发的只剩一半的水,他嘴唇已然干裂出血。穆容己牵着楚妍过来的时候,右手还提着个硬木食盒。食盒上?雕琢着典雅的花纹,不用想便知是穆夫人寻人所?制。里面装的是碗白粥,加了些碎草药,有助于身体的恢复。那人虽是不讨喜,她却也?没就此搓磨别人的道理。穆容己将饭盒打开?,径直将白粥摆放在赵泊远面前,什么话都没说,没有嘲讽,亦没有自得。这反而让赵泊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们之间的角逐以一碗水画上?了终点,对方却全然不在意的样子?,没有任何想要叫嚣的样子?,面上?一片沉然。有些茫然,但?在茫然之间他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大概是为了维持他自以为尚还存在的尊严吧。没再矫情,也?没寻求人帮助,他撑着虚软的身子?,端起了案子?上?的白粥。赵泊远低声?说了声?,“多谢。”说话间,其唇边再次干裂出血,沙哑的嗓音难听极了。听着这声?道谢,穆容己并没什么反应。赵泊远说完后,垂眼看着碗里的粥,没有汤匙,便就着碗沿慢慢喝着。嗓子?火辣辣地疼,他进食时难免咳嗽出声?。楚妍看了看姐姐微微皱起的眉头,不用多说,起身拿起空碗,请外面的看守小哥倒了些水,捧着回来。一切妥当之后,赵泊远望了望窗外郁郁葱葱的大树,回过头来看着穆容己,眼睛里含着些许空茫。沉默片刻,他开?口,“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语调较初次,谦逊和缓许多。穆容己看了他两眼,微微挑了挑嘴角。楚妍大概明白为什么原傻白甜书生会变成现?在这副阴郁模样了。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赵泊远能?作为气运之子?,是因为他所?监制的水利工程着实在未来百年造福民众。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心性坚定之人。原剧情中,赵泊远作为一个官场小透明,他能?很乐观很安然地面对自己生活。后期在水利工程中大展光彩时,又有她姐姐护航,让他专心做自己的事情,故他并未受到过他人恶意的伤害。所?以姐姐穆容己才会成为他的白月光。可是指向标哪怕稍微偏离一点角度,最后到达的,可能?就不是原来打算去的地方了。不过是初始官职不同,导致所?经历的事情不同,赵泊远便不再是应该成为的他了。仕途不顺,遭遇打压,自以为效忠四皇子?就能?……谁知人家只是把他当成随时可抛弃的卒子?,妄图加害他后栽赃给二皇子?。以常人的思?维来看,四皇子?好?不容易才在陛下的允许下,派遣了自己人来到边境军营,总不会做出自断臂膀之事。额,虽然这赵大人无甚才华,但?胜在忠诚啊对吧。陛下中意二皇子?,并不是说对其没有猜疑之心。二皇子?自身优秀很好?,可其母妃与李家夫人是嫡亲姐妹,李家又掌控兵权已久。这个时候要是京都遣派而来的赵泊远死了,便令人不得不深思?了。多想了第一层,那么就会有第二层、第三层……所?幸,被同僚诱骗出来的赵泊远碰到了姐姐容己。穆容己拔出腰间横刀,右手绕环一圈后,狠狠掷出。闭上?双眼的赵泊远只听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再睁眼时,面前之人已经倒在了他的身侧,鲜红的血液从他背部流了出来。赵泊远本身在躲避过程中,也?挨了刺杀者几击。在意识消散之前,他恍惚看到了一个高挑的少女朝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冷静而从容。穆容己走?到跟前了,才发现?刚才她救的人竟然是在将军府遇见?的那个准备剿匪的官员。她蹲下来打量着赵泊远的受伤程度,又把那个被她一刀所?杀的人身躯翻了过来,恰好?看见?了其腰间的木牌,轻轻巧巧解下来看了两眼。穆容己朝镇子?里今日接应她的人嘱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一辆木板车,一套干净的衣袍就准备好?了。随随便便给赵泊远套上?衣衫,再将其搬到车上?,穆容己跳上?车,朝准备清理痕迹的伙伴点了点头,就此驾车离去。当晚,听闻事情经过的几位长?辈,商讨之后,有了定论。一直猎鹰从寨子?出发,趁着夜色飞往了将军府。再然后,就是现?在这副景象了。将锅扣给二皇子?也?要看人家接不接是不?等四皇子?这边的人准备控诉之时,己方上?演一出大变活人之死复生版本,对面一定“开?心又惊喜”。这浑水其实挺难淌的,不过,他们寨子?里这一堆流民,总得弄套户籍吧。端看现?在自然无太大问题,但?是十年、二十年之后呢?战乱平息之后,他们总不能?仍是“无籍之民”,无地也?罢,但?孩子?却不能?如?此,连科举的资格都没有。为了第二代、第三代着想,穆老爹、吴二叔这些人终归是要拼搏一把的。而这,刚好?是个机会。李将军和穆老爹二人固然是兄弟不错,但?是更?让人放心的,则是寨子?有所?求,故他们才能?联手合作。二皇子?快到达边境了。他奉陛下旨意,押运粮食而来。本来另有他人行此事,不过二皇子?执意揽了这项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寻思?着是时候让儿子?在边疆锻炼一番,陛下也?就准了。其实也?不是非自己不可,二皇子?子?只是怕有人在军饷里动手脚罢了,所?以特?意威慑。护送到一大半路程时,军饷依旧按照原计划路线运输,他自己却带着一小队人马提前赶了过来。果不其然,他冷笑地看着面前一堆手持兵刃,早已埋伏在此的队伍,缓缓抽出了他腰间的剑。现?在,他知道四弟安排在自己身边的间谍是谁了,真是……没想到啊。他轻装简行,带的人并不多,二皇子?却并未面露惊惶之色,且战且退。直到,不远处又出现?一队人马,明显是对方的助攻。眼睛厉光一闪,二皇子?挥舞着佩剑,更?添了几丝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