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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里的女服务生扎着矮髻，穿着洗浴中心统一的紫色短袖上衣和灰色包臀短裙。尽管出镜时间短暂，摄像头还是拍到了她那熟悉的面孔。老刘说：“闵扬你支支吾吾什么东西，什么情况？”闵扬知道陈翼然和万佳云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能简单介绍：“这女孩是北城公安的民警，跟我们认识。”“北城公安？”老刘也很惊讶，“你没认错吧？”“不会错，之前就住在我们隔壁。”老刘望向陈翼然。脸上浮过一丝阴影，陈翼然面无表情地点头。谁知杜明却一点不意外，“这个情况我正想汇报一下，我们跟当地公安联系的时候发现，北城有个案子也在他们那查人，晚上我们还没来得及动手，他们就先发动了。”老刘皱眉，“你和当地联系的时候，他们不知道这个情况？”杜明说：“我们时间急，是先盯住人，再联系的当地。”刘定文说：“你们这个程序不对。”杜明脸热了一下，继续说，“我们也是事后了解到，北城要抓的是那晚跟孔鑫一起的人，叫王磊。据说人已经抓到了，但孔鑫跑了。我们现在怀疑，案子很可能有重合，所以赶紧回来报告。”老刘思索片刻，“这事我来电话问问。”--------------------56入职这两年，万佳云起初完全在队里做文职，后来通过积极申请，跟着大鹏他们办过一些案子，但也大多是危险性不高的案件，主打一个配合、帮忙、协助，很少参与前期的主线侦查。此次加入禁毒支队的专案组，刘兵对她的态度很不一样——他没有给她任何属于“女警”的优待。这一个多星期，她和几个队友不分日夜地跨城跨省追查线索，在火车上过夜，在车里睡觉，半夜2点被叫醒直接去机场，十几个小时的监控一帧一帧地看。组里的几个新队友比她大个几岁，平时看着就是正常的小伙子，看她是年轻女孩也和她嘻嘻哈哈，可工作起来却有极强的反应能力和战斗力。至于组长刘兵，虽然看上去显老，实际也才30岁。经过联合调查，上次船上推万佳云下江的“三子”是个老毒贩子，由于他携带的那批货数量巨大、罪行严重，上级部门要求彻查。在侦查中，专案组摸排线索后，通过对一些在押的毒鬼子进行审讯，摸清了“三子”的背景。“我跟他早些年比较熟，一起玩过，后来就没怎么一起呆过。”看守所里，一个光头毒贩看着照片说。“他叫什么？”刘兵问。“我们都喊他三子，本名叫什么记不清了。”刘兵点头，“说说看呢，对这个人什么印象？”“他的货都比较好，但这个人脑子不好，要不是实在搞不到货，很多人都不跟他拿。”“什么叫脑子不好？”刘兵问。万佳云在一旁做着记录，抬起眼。“会发神经病，”提审的毒鬼子双手拷着手铐，回想说：“他这个人闷不吭声的，但有时候你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到他，他就突然发作。”刘兵试探地问：“他有什么爱好吗？”“爱好，就赌博吧，”光头回忆，“我认识他的时候就好赌，听说他以前赚了不少，都赌掉了，左手进右手出的。”“他跟什么人来往比较多？”光头说：“那几年听说他是跟着一个叫石头哥的混，石头哥手里有货，就分他一点。”刘兵皱眉，“那个石头哥是他上线？”“可能吧，圈子里这么说的。”“石头哥本名叫什么？”光头想了想，“我想想……”刘兵和万佳云看着他。“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叫什么磊的，王磊。”结束这场谈话后，专案组很快调查到王磊。46岁，承包着一个快递点干快递，但是这两个月快递点关门了。顺着他的行踪联系到当地警方，很快就接到线报，那人正在洗浴中心泡澡。专案组马不停蹄赶过去，抓捕前为了确认是不是他，派万佳云装作服务员进去摸底。万佳云进去绕了一圈后很快出来，确定就是他，但和他一起的还有个男人，两人在一起聊着天。然而不知道是警方的部署暴露了还是嫌疑人过于警觉，万佳云刚出包厢一会儿，王磊和另一个男人居然也出了包厢。埋伏在大厅里的警员等待着耳机里的命令，听到刘兵说“先摘了”之后，两个人假装朝嫌疑人的方向自然走过去。嫌疑人背朝着他们，就在彼此间相隔几米远的时候，那两人突然推倒自己身旁正在结账的一对父子，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他们窜往楼梯，在转角的窗口处直接跳了出去。守在店外的万佳云和刘兵只看到两个黑影从二楼跳下来，两人条件反射般追上去。那两个不怕死的黑影直接冲向马路上的车流，刘兵和万佳云追了一路，王磊跑得比另一个慢，终于被刘兵追上扑倒，扭打在小巷里。万佳云继续追上去，可那人跑得极快，跑出小巷后，彻底没了身影。满脸是汗的万佳云弯腰扶膝盖大喘气，不甘心地望着灯光晃眼的街景。反身回来，王磊已经被刘兵压在地上，手上扣了手铐。经过两天一夜的审讯后，王磊渐渐扛不住压力，把自己知道的都招了。“我和三子以前关系好，但是这几年我早就不干了，也就是中间帮忙牵牵线。他上次的那批货，也不是我给的，我甚至不知道那个是什么，我就是中间人牵个线，帮他们认识，生意都是他们自己谈。”“你和三子最近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一个月之前了。”“现在没联系？”“没有，我们也在到处找他。”“你帮他和谁牵的线？”“金爷。”王磊顿了顿，说：“他把货弄丢了，现在人也没了，金爷正在到处找他。”“金爷本名叫什么。”“孔鑫。”……专案组借本地派出所的办公室开了一天的会，梳理线索，分析头绪。另一组在江苏寻找“三子”的外线也发回来一些消息，没有找到他行踪，有一些他社会关系的口供。目前来看，挖到了孔鑫这个“分销商”，案子也算有一些眉目。晚上大家就在派出所一起吃快餐，万佳云是小组里唯一的女性，这两天熟悉了些，本地有个民警有点开玩笑地问，“你们那现在都开始让女孩搞这种案子了？”万佳云问：“怎么了？有问题吗？”同队的一个男队友说：“就是啊，女孩怎么了，现在女孩可不得了，我就问你，你打得过你女朋友吗？”几个人哈哈乐起来。男队友说：“女孩才是这个世界上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吃完饭大伙儿准备继续开工，万佳云打包好大家吃完的盒饭垃圾。拎着一大包垃圾刚走出来，夜色下，只见有个穿着警服的人影站在角落里。万佳云下意识以为是派出所民警，没有过多注意，可走出两步后，双脚却无意识地停住了。心脏一跳一跳地，万佳云回过头。黑衣黑裤的陈翼然插兜站在那儿，眸光深深，似已朝她注视许久。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再次相见，万佳云清亮的眉眼中闪过惊喜，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无声地对视片刻，陈翼然说，“不认识了？”万佳云用扔垃圾的时间平复好心情，走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陈翼然一直看着她，“来办事。你呢？”“我也是。”陈翼然说，“有空吗，出去聊几句。”“现在？”陈翼然点头。佳云进屋与队友交代后，与他走出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