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扇开在大厅内侧的门,牛慕琳把几个人领到了二楼。一条窄短的走廊,在左右和中间各开有一扇门。可能是这里平时没什么人上来,此时,三扇门都是打开的。可以很清楚地但到,针对楼梯这间面积最大的房间,应该是工作室。里面摆放着裁剪、缝纫等工具,还有几个人形模特。左边那间摆放着办公桌的应该是办公室。而牛慕琳把三人引到了右面那个房间。
这是一间不算大的茶室,但布置得非常雅致。中式的红木椅子茶案,旁边还摆放着一架古琴,此时,琴台一角的琴炉正燃着熏香,清淡的竹香飘满了整间茶室。墙上挂着一幅工笔牡丹,设色艳丽、沉着、明快、高雅,色调统一,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请几人落座之后,牛慕琳熟练地温壶、洗杯、泡茶……不一会儿,贺左戎戎三人面前就摆上了一杯色淡味香的茶汤。
“白毫银针,好茶!”只是举杯闻了一下,王直脱口而出道出了茶的名字。
“只闻了一下,就知道是什么茶,看来这位先生对茶道也很有研究啊!”牛慕琳的话中很是钦佩王直。
“那里!只是恰好喝过,我自己也喜欢这种茶而已。”轻轻摆手,王直谦逊地说。
牛慕琳看向王直的眼睛始终闪烁着光彩,悦声问道:“请问几位贵客的尊姓大名?来到我们这个小店,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种除了自己全是女人场合下,只有王直主动做起了介绍:“这位是贺左戎戎,‘北窗’广告创意公司董事长。这位是我们公司下属‘汉风’品牌的执行总裁、出品总监,艾瑞莎小姐。我呢,叫王直,是‘北窗’的执行总监,我们三个人是从江城特地来北京‘宏锦’登门造访的。”
王直刚介绍完两人,牛慕琳的脸上马上显露出高兴的深色开口说:“你们是江城来的?难怪这么了解‘宏锦’。我好长时间没回江城了,那里是‘宏锦’的根,我一直想在江城重新开一家分店,一直没有实现。”
看着牛慕琳越说越兴奋,贺左戎戎说:“如果我们合作,我想你的员工会实现的。”
这句话让牛慕琳想起来,刚刚王直说的话,于是问:“你们来小店,是想合作什么项目?”
对于王直说的合作,贺左戎戎和艾瑞莎也是一头雾水。临来之前,关于合作的事情王直一点都没有说,就是要来“宏锦”两个人都不知道。现在牛慕琳问起合作的事,两人只能微笑着看向了王直。
王直微微一笑,说:“牛小姐!我们这次来是想和你在‘羽锦’方面进行合作。”
一句话出口,牛慕琳瞬间收住了笑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王直。注视了良久,才用警惕语气问:“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羽锦’我也没有听说过,恐怕我们没什么可以合作的了。”
牛慕琳说话的语气很冷,话外之音也有了很明显的送客之意。让旁边的贺左戎戎和艾瑞莎也是略显尴尬,毕竟人家已经有赶自己走的意思了。
可王直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牛小姐!请不要误会。我生在江城,长在江城,对你们祖上的传奇故事了解一些,对‘宏锦’的独门绝技‘羽锦’也知道点。”
说完,王直合理一口茶,看向牛慕琳,正色地说:“小时候,我家邻居有一位刘姓老爷爷,对你们牛家经商、行善的往事如数家珍。自山西闯关东扎根江城,在清乾隆末年,从大车店,兼营油盐烟麻粮食开始起家,经过两代人锐意经营,悉心管理,有了很大发展,成为了江城首屈一指,也是‘北方四大家’之一。当时,牛家人从江城进京,一路上不住别人家店,不食别人家饭。成为富甲一方的富商、巨商后,牛家人从没有忘过本,行善积德的事做了很多,冬舍棉夏舍单,二八月开粥厂……这些传奇故事我从小就听。所以,我知道‘羽锦’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对于王直说的这些,贺左戎戎和艾瑞莎当然不知道,但很认真地听完了。而牛慕琳却知之甚详,从她小时候,父亲就一直在给她灌输牛家祖上的荣光。
王直说的这些显然都非常准确,这也让牛慕琳放松了先前的芥蒂,脸上显露出惊异的表情,说:“没想到,王先生对我家过往的事情了解这么多。有些我都不清楚。”
笑了一下,看向贺左戎戎和艾瑞莎,王直接着说:“‘汉风’这个品牌我想牛小姐也知道一些,是以中国传统服装元素为主基调的服装品牌。而贵店传承的手工织造技艺产出的‘羽锦’非常适合运用在‘汉风’的高端私人订制方面。所以,我觉得‘宏锦’同‘汉风’的合作前景会很好的。对我们而言,可以提升高订的品质,而‘宏锦’可以扩大品牌影响力,可以得到更好的发展空间。”
正视着王直,牛慕琳思考了一会儿,说:“‘宏锦’虽然只是一个小门店,也可以说是个小作坊。但我们一直秉承传统的手工制衣工艺,从不大批量生产加工,品牌也只属于我们自己,与‘汉风’合作我们的传统就会被打破。更何况‘羽锦’是纯手工织造的一种面料,图案、花色都是提前设计好后,靠手艺人人记忆编织的传统手工织造技艺,虽然品质很高,但出产却非常有限。况且,现在掌握这门技艺的人也只有我家店的几个老人儿,他们现在也很少接订制的活儿了,基本都是在织自己喜欢,符合我们需求的‘羽锦’。”
听了牛慕琳的话,王直认真地说:“‘羽锦’中国传统的丝制瑰宝,如果没有传承,很快就会失传的。只有不断寻求发展,依靠市场的活力,这门技艺才能够传承有序,发扬光大。”
听了王直和牛慕琳的对话,艾瑞莎接口说:“虽然我不太了解‘宏锦’的历史,对‘羽锦’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布料。但我想,艺术只有传承才能保持生命力。”
轻轻叹出一口气,牛慕琳非常无奈地说:“不瞒各位,我也在为这件事着急呢!掌握这门技艺的几位前辈,都非常固执。他们始终坚持祖上定下的传内不传外的规矩,而自己的后背里又没有人愿意学的。就导致了现在这种青黄不接的局面。更难的是,我父亲虽然也着急,但他也固守着家训,任由这些老人儿的固执己见。”
“牛小姐!既然是这样,你看看能不能安排个时间,让我们同你父亲和那几位老人家见面谈谈呢?”一直没有说话的贺左戎戎问。
“是呀!我也非常想亲眼看看‘羽锦’的织造技艺。”艾瑞莎说。
看着王直、贺左戎戎和艾瑞莎三人,牛慕琳显得很纠结。思考了一会儿,说:“我试试吧!虽然这个店现在是我负责打理,但经营的最终决定权还要我父亲做。他现在也就一周来一次,其余时间都在研究‘羽锦’技艺,都成痴、成疯了。”
“有这么背后说自己父亲的吗?”门口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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