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不忘初心。”陆听寒说,“你还挺喜欢抑制剂的。”
“是啊那东西可好了,救得了人命,大家都喜欢,不论花多少钱都想买到。”
陆听寒挑眉。
蒋华池的嘴唇开裂流血了,他舔了舔,自负又了然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是是是,我不缺钱,但我就是觉得人生太无趣了,要来点冒险才好。我曾是技术队队长,被革职了怀恨在心嘛,只能靠证明这个系统里有漏洞,来让自己高兴一些,你懂的吧?”
陆听寒:“可以理解。”
他灰蓝色的眼中看不出喜怒,似乎被蒋华池说服了。
蒋华池继续讲:“我说陆上将,您真的没其他事情做了吗?与其找我这种小喽啰叙旧,不如多花点时间,多动动脑子,读一读怪物们的心。再说了您不是有个小情人吗,成天带着也不嫌……”
话说到一半他就卡住了。
——他说错话了。
陆听寒再怎么不避讳,这事情也不该是他能知道的。
蒋华池背后发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胸膛就是一重,眼前漆黑!
谁也没想到陆听寒会突然暴起,沉重军靴带着千钧力道,当胸踹中了蒋华池!要不是蒋华池的手被拷在桌上,这一脚足够让他倒飞出去,在墙上撞断几根肋骨。
手铐哐当作响,椅子翻倒在地,手腕承受了太多力道直接脱臼了。蒋华池举着变形了的双手,跪在地上,浑身都在抖,血腥味在喉口翻涌。
他埋着头死命咳嗽,余光里,那双致命的军靴停在了他身边,光滑,优雅,或许踏碎过哪只怪物的头颅。
他挣扎着抬头看。
本以为会看见一张愤怒的脸,可陆听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放松且冷静。
陆听寒说:“接着讲。”
这人真他妈的狠,蒋华池心里骂娘,这要是真讲下去,指不定下一脚就冲着心口来了。
他边咳嗽边赔笑:“您瞧瞧我,道听途说了一点东西就赶着来卖弄了。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没有的事,您——咳咳咳咳您消消气!”
陆听寒又问:“抑制剂是哪里来的?”
“咳咳咳我不是都交代了吗,运输车看管不严,我刚好知道了一点风声,本想偷点军用干粮去倒卖的,没想到中了头彩,找到了抑制剂。”蒋华池缓缓站起身,小臂撑在桌上,弓着背,“几十年了,我运气就好了这么一次,还闹成这样咳咳咳。”
陆听寒:“要我看,你的运气还真不错。”
蒋华池喘息道:“您觉得没死就是运气好?”
“从结果来说确实如此。你们还有人活着,已经是奇迹了。”陆听寒说,“但我讲的不是这事情,是五年前的。”
蒋华池下意识说:“五年前,我不也被抓——”
“12月的金淮河有多冷?”陆听寒说,“够藏1000针抑制剂和一具尸体吗?”
这在旁人听来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蒋华池刹那色变。
他看陆听寒像看到了恶鬼,这种心理的崩溃避无可避,他抖得跟个筛糠一样,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你、你你你……”他抖着嗓音,“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陆听寒说,“所以我才说,我是来叙旧的。”
蒋华池惊骇到说不出话。陆听寒不再多言,转身往审讯室外走。身后的手铐声哐当作响,蒋华池不顾脱臼的手,嘶吼道:“证据!你的证据呢,拿出来给我看看啊?!不然你说什么都……”
审讯室大门关上,隔绝了声音。
两个异变者军官站在外头,身形魁梧,瞳孔都是野兽般的竖瞳。
“多问问他抑制剂的事情。”陆听寒说,“别让他死了。”
两名军官敬礼,上前打开审讯室的门。
陆听寒回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客厅的灯还亮着,白鸟把头迈进了羽毛中,猥琐鱼翻着肚子睡,一截尾巴从沙发滑落,悬在沙发扶手上。
时渊又在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