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负义,臭不要脸。
叶潮生从椅子上站起来,路过和中介经理相谈甚欢的许老师旁边,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走了,收队!”
许月的表情僵了不过一微秒,笑着又问了经理几句,这才跟人道别。
临出门,中介经理还站在门边依依不舍:“警官要买房就来找我啊!保证给你最好的服务!”
许月笑着回头摆摆手,上了叶潮生的车。
叶潮生打着火,一条胳膊架在椅背上,回头倒车,嘴里阴阳怪气:“许老师真是受欢迎啊。”
老马坐在副驾上,敏感地从这语气里听出些不对付,抬起头看了叶潮生一眼,。
许月坐在后座,他知道叶潮生在回头倒车,不抬眼也不说话,一个劲儿地盯着手机。
叶潮生一拳打到棉花上,心里更来火,偏偏老马在旁边坐着,他还不好多说。
张庆业的通缉令在媒体上传开了。像一滴水被溅进滚烫的油锅,市局的热线一下子炸了锅。举报线索的市民和打听案情的媒体一窝蜂地挤进热线里。
蒋欢举着底下接线室送上来的纸条,哭笑不得,“这还有怀疑自己男朋友是杀人魔的,举报自己上司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张庆业”三个大字,他们看不到吗?到底是眼漏风还是出气啊?”
“蒋欢,你要找的那个孩子可能有结果了。”汪旭背对着她,突然说。
☆、寄居蟹三十六
蒋欢急忙凑上去。
“你给我的描述实在太模糊,用失踪儿童库这套搜索什么都找不到。我只能重新写个算法,筛掉性别和体貌特征完全不符的,再按照失踪时的年龄倒推,最后就找到了这六个孩子。”小汪飞快地解释着,“如果再多点线索,或是那个孩子能开口说话,就好了。”
蒋欢喃喃自语:“可惜他不也会写字,他能听得懂但是不会写。我问他会不会写字,他一个劲儿地摇头,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汪旭突然灵光一闪,“不会写字……一般孩子五岁就会写自己名字,更早的三四岁就会了。连名字都不会写的话……”
汪旭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把失踪时年龄修改到五岁以下。他再敲回车,屏幕上慢慢地出现一个男童的照片和几行资料。
“我们可能找到了……”汪旭说。
蒋欢一下子站起来,“我这就去打电话联系父母!”
叶潮生正领着人推门进来,气都顾不上喘匀,噼里啪啦地开始交代,“小汪你带几个人把这些问卷从头到尾捋一遍,我们现在找不到张庆业的人,只能从他接触过的客户上入手。蒋欢你们去接线室接热线,我怕接线员会漏掉重要线索。剩下的人,查张庆业名下的电话账户,银行账户,一切活动!”
他说完,叫上老马一头扎进小办公室。
许月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开始一一罗列受害者特写。汪旭见状,招呼其他人过来,每人分了一沓资料,围着许月站了一圈。
“凶手对有一定财富和社会地位的女性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仇恨。受害者大多有体面的职业、生活,或是显而易见的财富。她们言语之间流露出的自我意识,在凶手眼里都是一种自鸣得意和羞辱。根据四个受害者的基本情况来看,凶手的猎物年龄不会超过35岁,”许月抬手在白板上写下“年龄:20-35”,他继续道,“由于凶手年龄不大,且长期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他对年长的女性更多的是畏惧。”
“他的受害者通常自我意识过剩,书写言谈中会频繁地出现‘我’字。受害者对生活品质有一定的追。购房的客户,多半是改善型购房者,房屋面积较小格局不好,或社区环境不佳的经济房不会是他们的购房目标。”
他再次抬笔,写下几个字,“而有卖房意向客户通常会强调房屋的精心装修,以及升值空间。这一类的卖房者往往心理预期价格超过市场价,更容易与凶手发生冲突。”
“最后,”许月拿起一张问卷,仔细看了两眼,又说,“这张问卷并没有很好地反馈出被调查者的婚姻状况,只问了是否独居。这很有可能就是几个受害者婚恋状况各不相同的原因,因为凶手无法单从这张表上判断。”
“我跟张庆业就职的最后一家中介经理了解了一下,张庆业日常的主要工作就是根据这份问卷去回访客户。经理说他口才很不错,看着又老实容易被被客户信任,当初用他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他很可能是在回访的时候打动了客户,于是才有了进一步见面详谈的机会。业务员联系过客户后,会在问卷一角写下联系的日期。你们重点查一下第二个凶案,也就是十月往后到现在的客户。”
众人点点头,散开回到座位上开始研究手里的问卷。有几个刑警也不讲究,对着白板就地一坐。
☆、寄居蟹三十七
小汪走到许月旁边,犹豫了一下,“许老师,我还有个问题。”
“嗯,你说。”
“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我总觉得第一个受害者跟我们的受害者侧写还不太符合。”
许月听完他这一番别别扭扭的话,抬头就笑了。他仔细端详了汪旭一眼。汪旭长得很普通,小平头,带个眼镜,平时在办公室里难有存在感。但他眼里藏着一股劲儿,不认输,不退缩,也什么都不怕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