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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老人私藏了五十年的上好梨花白,坛子都被摔成了碎片,他们冒着被马蜂蜇死的风险捅的蜂窝在院子里来回滚动的嘲笑着他们的无能为力。
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蜂窝在,蜂蛹却没了。
没了就没了,墨影还留书一封,用细小的暴雨梨花针穿过一只蜂蛹,连同书信一起钉在柱子上:青山老头,汝将吾等十两银子卖与崇睿,为答谢知遇之恩,特留蜂蛹一只,不谢!
“老头,十两银子能干啥?”从未离开过青峰山的晓芳儿不知十两银子到底是多少,但是看大师哥字里行间的愤怒,晓芳儿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你头上的珠花五十两,你身上的衣裙一百两,你那双鞋,十五两!”青山老头心里那个悔恨啊,那个纠结啊,他当初应该多出五两的。
对,十两真是太便宜了!
可听了爹爹的话,晓芳却大爆,她叉着腰怒吼:“青山老头,一双鞋子的钱你就将我十七个师哥全卖给小师哥了么?”
真,太气人了。
“爹爹知道错了,芳儿你就不要生气了嘛!”反省之后的青山老人乖乖的捏着耳朵蹲在地上。
晓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当初谈价钱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是我在,最起码要多讹些银子!”
“芳儿想要多少,爹爹去给你追回来,让你小师哥涨价!”现在这种时候,若是不能安抚好她的情绪,青山老人也就别想安宁。
晓芳惦着脚尖思忖了半响,忽然豪气的伸出手指,指着爹爹大声道:“最少也要加一包麦芽糖的银子。”
这……
“女儿,麦芽糖爹爹给你买吧,爹爹带你下山玩吧!”
一包麦芽糖五文钱,要五文钱,太丢份了,岂是他一代大魔头能干的事情?
“好啊好啊,就用卖师哥的钱去买买买吧!”愤懑没持续五分钟,原本只值十两银子,后来值十两五文钱的师哥们,就这样被她抛在脑后。
“来人,将院子收拾好,我带小师妹下山玩几天再回来,要是清虚那个老杂毛来踢馆,你们就说,师父下山了,有本事他下山找我去。”
……
安静,十分诡异的安静。
半响之后,扫地的老伯颤颤巍巍的提着扫把走进来,将一纸信笺丢在青山老人的脸上,是的,是丢在脸上,而后傲娇的将扫把也丢在青山老人的脸上,沉声道:“少爷,我不干了!”
而后,老伯颤颤巍巍的踩着潇洒的步伐离开……
青山老人被人拿信笺怼了一脸,可是他却只是委屈的将信笺从他圆润的脸上扒拉下来,展开看:师父,青峰山的人,您已尽数卖给徒儿,留晓芳师妹予师父解闷,老伯年长不宜长途劳顿,遂一并留下,告辞!
看青山老人一脸懵,晓芳连忙将信笺抢过去,一看差点没晕倒:“老爹,您将青峰山这么多人十两银子卖给小师哥了?一个人值五文钱了么?”
“大概刚刚好……天啦,老子引狼入室啊!”青山老人拍着大腿,悔不当初,他怎么就将这个狼崽子弄上山来了?
“那,所有人都走了,日后我们怎么吃饭?”晓芳关切的问。
青山老人还沉浸在自己被崇睿算计的苦涩之中无法自拔,恹恹的抱着他破碎的梨花白坛子,闻着残余的酒味,后悔伤心去了。
四年后。
在与老爹过了四年多水深火热的苦日子之后,晓芳终于决定,离、家、出、走!
趁青山老人与清虚前辈打架的时候,晓芳带着她身上所剩无几的几千两银子,背着她的小包裹,决定要去寻找师哥们。
经过千辛万苦打家劫舍鸡鸣狗盗的艰难旅程,晓芳儿终于来到了繁华的京都,看着大街上来往的人群,晓芳儿真是觉得什么都新鲜。
可新鲜劲一过,肚子就饿了,肚饿自然就想吃饭,想吃饭自然就要去找酒楼。
得月楼。
晓芳儿看着这气派的建筑,心想,这么气派,能在这里吃上一碗饭,这辈子都无怨无悔了,晓芳拍拍袖子,大摇大摆的就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