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对,便只当咱们过去瞎了眼。虽说她不会再来京中,但你我也要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与人交往需多加留心。”
殷玄离开的第三天,一个佝偻的乞丐叩响了卢筠清家的门。
来开门的书剑本想撵他走,待看清那一头乱发下的脏污面容,书剑愣住,喃喃道,“二公子,你怎么……”
说着,才想起要行礼,严弘之一把抓住他手臂,朝四下看了看,低声道,“别叫我二公子,快进去,进去再说。”
关上门,落了锁,严弘之才放心的直起腰来,径直向正厅走去。
卢筠清和姑母卢知意正在屋内喝茶聊天,见忽有一个乞丐大剌剌走进来,皆是一惊。
卢知意正要斥责书剑,怎么放了乞丐进来,既不通报也不请示,那乞丐已走到近前。
到底是做母亲的,纵然破衣烂衫,披头散发,满面脏污,卢知意还是认出了自己的儿子。
当下便扑过去,摸着儿子的脸,颤声道,“我的儿,怎么成了这副模样?莫不是开战了?你跑了回来?”
卢筠清也吓了一跳,这还是那个衣服要熏香、凡事最讲究的次兄吗?
结结巴巴喊一声,“次兄……”
严弘之直接坐下,也不计较面前是谁的茶盏,端起来一饮而尽,连喝三盏茶,才长舒一口气,缓缓开口。
“书剑,你出去,关好门,谁也不许进来。”
“是,二公子。”
门从外面关上,阳光被挡在外面,屋内忽然暗了下来。
“母亲,落月,此事极为机密,是关于本次开战的,切不可对外泄露。”
卢筠清凝神屏息,听他讲下去。
“曾州刺史盛珍奇,勾结迟国和奚族,假称敌军来攻。”
卢筠清失声道,“盛珍奇投敌叛国?”
严弘之摇摇头,“并非如此,盛珍奇是瑞王的人,瑞王看新帝年幼,想要造反,取而代之。”
“这与奚、迟两国又有什么关系?”
“盛珍奇搜刮曾州钱财,送给奚、迟两国,请他们配合自己演一场戏而已。”
“此事当真?兄长如何得知?”
严弘之眼中浮现沉痛之色,“我也不愿相信。我在盛珍奇府中做长史,无意中听见了他与瑞王心腹的密谋,起初我还不敢相信,后来又找到了盛珍奇和瑞王私下的通信,还有和迟国国君的往来信件,一切已是证据确凿。”
“可是,他们让殷玄支援前线。”
严弘之神色沉下来,“他们计划造反的第一步,便是拥兵自重,盛珍奇打算于酒席中毒杀殷侯爷,同时接管五万西洲兵。”
卢筠清迅速在心头盘算着,羽朝兵力满打满算不过二十万,就算加上临时征发来的,也不过二十五万。
曾州本有四万驻兵,若再加上五万西洲兵,足以与天子手中的兵力抗衡。
届时,瑞王便有了与皇帝较量的资本。
“还有一件陈年旧事,落月未必知道,但母亲应该知道。”
卢知意见儿子面色凝重,心头忽然一紧。
“阿多快说。”
“前曾州刺史郭雍谋逆,实则是盛珍奇联合迟国人诬陷的,儿子已经找到了证据,这些勾当,在信中说说的明明白白。当日,是盛珍奇里通外贼,放迟国人进瓠城劫掠,事后却称是郭雍父子所为,并将伪造的证据送呈天子,以蔽视听,造成此逆天冤案。”
卢知意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捂住嘴唇,眼角流下泪来。
“爰之一家竟是枉死的,可怜郭家一门三十一人,已全部问斩。”
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爰之,正是前曾州刺史郭雍之妻,也是卢知意的闺中好友。
严弘之悠悠叹一口气,“郭刺史死后,瑞王立即上疏,请封盛珍奇为新任刺史。如今看来,这桩冤案背后,未必没有瑞王的运作。”
卢筠清的心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