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李小官已能想象出日后传唱大江南北的那段戏文——琉将李小官,不惜色相擒公主。
“李将军,李将军!”
朵朵撅起嘴看向不知为何突然哼起小调来的李小官,又伸手在他眼前挥了两挥:“李将军,我们快走吧!”
“对,对,公主殿下说得是。”
李小官打了个哈哈,转眼向北看去,伸手指道:“琉国在北面。。。。。。”
还没说完又被九公主打断。
“李将军,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没忘啊。”李小官疑惑道,陡然打了个寒颤,面露惧色,心中暗道她不会又想起了那个蛮女吧。
“李将军你犯糊涂了,你把你手下儿郎给忘了!”九公主叹气道。
是啊,我竟然把虎贲营给忘了。若把他们一起救回琉京,戏文里又会加上一段了。
感激涕零的看向九公主,李小官心中生出一丝怜悯。多好的姑娘,为什么偏偏是个傻子。。。。。。罢了,她既是敌国公主,又想劫我的色,不能心慈手软!
不再多言,九公主驾驭剑甲载着李小官向西飞去,被他稀里糊涂带到南荒的五百虎贲此时正扣押在荒西边境的某座寨子里。
。。。。。。
“啪!”
犀牛角杯横飞向楼柱,砸了个稀巴烂。
端坐蛟皮陛座的帝王牙齿咯吱咯吱作响,目光冷冽,如豺狼虎豹。
和绝大多数荒民一样,他长得并不高大,面貌奇异,身形却十分壮硕,年过半百仍能看出鹿皮袄子下凹凸分明的肌肉。在大厅中央跪着一个蛮将,面色凝重,眸眶中闪烁着惧色。
“废物,如何让那匡将跑了?”
话音落下,蛮将打了个哆嗦,迷茫的看向匡帝,却不知说什么好。他听不懂匡话,自然不知此时该如何应答。
南帝的匡话说得也算标准,蛮将听不懂,坐于陛座下首的女子却能听懂。
女子带着一张面具,紫裙翩跹,虽看不清容貌,却能感觉到那股飘渺出尘的气质。
“南帝请息怒,陛下派紫某来时就曾说过,此中变数颇多,不可操之过急。”
“哼,你家陛下在上京,万里之遥,自然不急。那宝贝就在我南荒出世,你让本帝如何不急?”
南帝这一口地道的匡话自然是和他昔日最宠爱的那位妃子所学,在大多数荒民眼中,匡人长相奇怪,丑陋非常,唯独南帝例外。尝遍了南荒女子后,他偏偏对匡女情有独钟起来,可当昔日的宠妃难产而亡后,他甚难再找到大匡女子,更别说令他动心的大匡女子了。而眼前这个匡使,听她声音似乎年纪不大,身材修长,气质出尘,面具下的粉唇每一次轻启,每一次呵吐芳兰,都令南帝心中发痒,小腹火热。
“南帝放心,既然匡将还在南荒,那迟早能抓获。令千金和那员匡将的相遇也在谶诗当中记载着,一切都按部就班,出不了差错。”
女子宽慰着道,就在这时她只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大厅中的侍卫侍女们表情很是古怪。
目光冰冷,女子陡然起身,向前疾迈两步,堪堪避开南帝的熊抱。
回过头,紫龙女凝视讪讪笑着的南帝,眸瞳中绽开一抹杀意,转瞬凋谢。
“若无它事,紫某先行告退。”
紫龙女朝向南帝躬身一拜,柳腰弯折,窈窕曲线毕露,看得南帝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转身,紫龙女头也不回的向殿外走去,留下一脸复杂的南帝。
见到这副情形,在场诸人哪还猜不到南帝的心意,当即有荒人出列,俯身跪地,绘声绘色的说着什么。
“下蛊?当初若不是下了连心蛊,她也不会消耗光元气不治而亡。。。。。。”
抿了抿翻卷的口*唇,南帝说着众人听不懂的匡话,眼里浮起痛惜之色,神色变幻,摇头苦笑。
南荒多沼,泥地疏松而多瘴气,即便南帝也只能住在竹楼里。
不过他的竹楼却是南荒最大的那一座,占地之广,楼宇之高,堪比半个上京皇宫。
楼宫某处阁台上,一身布衣的少年蜷着腿,形散不羁,抱着手边的南荒贡酒迎风低唱。
直到身后传来盈盈脚步声,他方才止住,回望向紫龙女,鬼面具下的眸子里满是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