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尘问向司马槿,就见司马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双手合十盘膝坐定,眸子一闭一睁间,似有什么从双目中飞出,身如泥塑。
安伯尘此前已蓄满一个周天循环,当即施展右眼目神通,阴阳眼打开,只见得司马槿的元神从目中飞出,施施然朝向肉身作了一揖,随后元神与肉身相系一线,仰头朝向天穹,鼻息断绝,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祈祷又似在念咒。
随着司马槿咒语吐出,安伯尘只觉天色微微一变,就在那一瞬似有什么从天野尽头坠落,再看去时却什么也没有。
从司马槿神游出窍,到此时也不过才一个弹指。
弹指刹那后,司马槿猛地张口,长吹一口白气,气凝如线,九尺而不断,却在九尺后变化开来。一时间飞沙走石,怪风呼啸,直掠过百丈之地,其势浩大,看得安伯尘啧啧称奇。
“如何?”
那阵怪风还未散去,司马槿便已神游归返,扭头笑着看向安伯尘。
“这一招不就是昨日你用来对付东山恶蛟的吗?红拂,你不会只会这一招道法吧?”
“怎么可能!只不过这一招飞沙走石最简单罢了。”瞪了眼安伯尘,司马槿没好气道:“我是让你看我如何御道,又没让你研究这一首道法。”
御道?
安伯尘默然,脑中浮现起司马槿的元神对天祈祷的情形。
她口中默念应当是在采撷玄奥,却在瞬间将玄奥转化成道法,用元神施展出来。
从前安伯尘在战斗中也常常胎息悟道,领悟,然而用肉身施展出来,比如他的枪道。在安伯尘悟通雷道真意后,也时不时能从雷珠中采撷玄奥,用肉身施展,却从没尝试过用神魂施展,只因魂体中没有经络,不知如何释放力量。
“御道,是用心去驾御,和用肉身施展道技、道法是两种全然不同的概念。一旦你用心真正感悟了,神游时心意一动,瞬间便能施展。简单点的小法术还好,神游时悟出玄奥,也可用肉身施展。然而,诸如飞沙走石这类复杂的道法,往往只能在神游时施展,用肉身反而束手束脚,不知如何施展,除非。。。。。。。修为到了真人的境界。”
司马槿轻声道,看向凝眉思索的安伯尘,亦不想打断他的思路:“最后一个步骤就是施法了。如此而已。”
用心去驾御?
安伯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容光焕发,朗声一笑道:“红拂,你且为我护法。”
“这便要尝试了?”
“时不待我。”
“那就祝安道人马到功成了。”司马槿笑道。
话音方落,安伯尘便已合掌坐定,右眼中光晕流转,眨眼间神魂游走而出。
飞出三四丈,安伯尘方才记起。
“倒忘了拜一拜我自己了。”
哂笑一声,安伯尘会转过身,朝向肉身草草三拜,心中甚觉荒唐。
拜完后,安伯尘扶摇而上,飘飘然飞至飞龙驾上空十丈处,仰望天野,口中默默祈祷。
他想驾御的自然是雷道,一来魂体中藏有雷珠,二来雷术最为得心应手。
默念了一会儿,心中也已掠过雷道玄奥,安伯尘只觉差不多了,画指为枪,猛地挥出。
无邪。奔雷!
安伯尘在心中叫唤着,可半晌过去,他的手指、掌心却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我明明已经感悟出了雷道玄奥,且用心驾御,为什么偏偏施展不出来?”
闷闷的看着双手,又看向飞龙驾中面露笑意的司马槿,安伯尘心中不甘,重复试了十七八次,竟全无一次成功。
不知不觉间,太阳渐渐西沉。
安伯尘一遍一遍的练习,不知疲倦。司马槿懒洋洋的陪伴着安伯尘的肉身,偷得浮生半日闲,全然忘记了那个被她丢进珠链的巫偶。
而在距离飞龙驾并不遥远的地方,一张玉白的飞帕正悄悄向这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