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安伯尘目光冰寒却又无能为力,九辰君嘴角的笑意渐渐扩散。
密林深处传来乌鹊的惊叫,乌鹊高飞,冲散林叶簌簌作响。九辰君下意识的用眼角余光瞟去,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从他身侧扬起,却是一柄锋利的宝剑。
手拿宝剑的是一个满脸怒容的童子,就连安伯尘也没能发现他如何出现在九辰君身侧。
高高飞起的头颅上写满了懊悔,少时便被从脖腔中喷出的鲜血抹平。
安伯尘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在红袍老人的尸身还未倒下时,轻轻接住了母蛊。
“妖孽受死!”
一旁的童子冷冷盯着红袍老人的尸身,脸上有愤怒有不舍还有一丝心痛,转眼后,他从怀中掏出酒葫芦,轻轻一拍,葫芦口中喷出紫色的火焰,将红袍老人尸身周遭十步之地都烧了个干净。
安伯尘运转右眼目神通,细细瞧去。许久,他紧握无邪的手终于舒松开。
“极西紫火,能烧毁一切阴邪之物。那个夺舍的妖邪应当死了。”
西极老人说完,收起酒葫芦,转身便向林外走去。
走出五步,西极老人又停住。
“多谢。”
“谢什么?”安伯尘问道。
笑了笑,西极老人并没解释,转而走入密林深处,渐渐失了踪影。
白天时候,九辰君仗着红袍老人的身份和一众异人攻打东山,却在双方焦灼时,从背后下杀手,将一众异人击落山下。亏得西极老人早有防范,只受了轻伤,其余的异人大多奄奄一息,幸好有从天而降的五行灵赟,方才救活了将近半数的异人。西极老人恢复得最快,他和红袍相交百年,因此对九辰君恨之入骨,当即寻来,一怒斩之。
对于这些事,安伯尘自然不知道,他只知道九辰君终于死了。
这个凭借一己之力改变天下局势,妄图挑战天意命运的男人,死的时候倒有些窝囊,丝毫配不上他一世作为。然而,并非每一个枭雄都能死得很体面,更多时候甚至比九辰君还要窝囊。
安伯尘摇了摇头,看向不远处的帐篷。
李小官仍在生龙活虎的“战斗”着,或许和他体内的五行之金有关,倘若有朝一日让上官婉儿见识到小官的厉害,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听红拂说,那个名叫朵朵的南荒九公主生得很是美貌动人,也算小官艳福不浅。
脑中不时闪过一两个奇怪的念头,安伯尘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的等待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月儿已爬上树梢,铺洒满并不茂盛的矮树林。
从沐浴在月光下的帐篷中,传出一男一女两阵声嘶力竭的叫声,一场耗时一个半时辰的战斗终于结束。
安伯尘闭上双眼,冥冥之中,他能感觉到一股异常特殊的气息正在孕育而生。那气息并不强大,却如同初生的婴儿般透着蓬勃朝气,可在蓬勃朝气之外,又能感觉到一丝沧桑古朴,很是奇异。
东山有炉扭乾坤,金童圣女合采撷。。。。。。
眼皮微微颤动,陡然睁开,出现在安伯尘视线中的是一柱飞窜向夜空的白光。
乳白色的光晕从帐篷里射出,仿佛喷泉涌出般,内中隐隐能捕捉到一只黑白辉映的炉鼎。
“太极道德炉?”
安伯尘低声念道,话音刚落,那炉鼎飞得更快了。
紫雷闪过天头,天云间出现了只雷状大手,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炉鼎,转眼收回。
抓紧不住摇晃、意欲挣脱的炉鼎,安伯尘磕破手指,洒入精血。
从炉鼎中传出一声不甘的哀鸣,渐渐的,炉鼎安分了下来,时不时抽搐一两下,却不再想着逃跑。
也亏得这宝贝刚刚出世,元气虚弱,这才如此轻易的被安伯尘降服。倘若再多给它一些时间,吸纳了天地之气,渐渐恢复从前的品秩,这上古时期的至宝又岂是如今的安伯尘所能降服的。降服并不代表收服,想要彻底收了这宝贝,安伯尘还需再花上一些时间将它炼化。
“伯尘!”
嘶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却是蓬头赤身的李小官从帐篷里钻出,喘着粗气,满脸惊喜的张望向安伯尘。
“鏖战”了半宿,连喊带叫的,李小官已是精疲力尽,说话气短,嗓门也比平日里小了许多。
“伯尘,你没事吧?”